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摘星事》百里潇墨 文案: 他曾是摘星楼千年第一天才,天河中最耀眼的星之子. 他是摘星楼一统天河的希望,某种意义上他已经做到了. 然而就在各势力联手狙击他之前,他却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世人皆以为他陨落. 千百年后,他破封而出,又该何去何从? 等级: 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造化大成,登峰造极,心如止水,封王(伪王,真王,人王) 内容标签: 强强 边缘恋歌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典晴空 ┃ 配角:常客,陆离,杜建航,韩江水,裴行云,剑河 ┃ 其它:一受多攻,滚滚红尘 第1章 浮生常客路   典晴空一边拖着伤痕累累的沉重身体,从太行山脉一瘸一拐地走回家族药坊,一边默默地接上脱臼的左臂,浅眉紧皱,秀脸沉如水。   沿途遇到不少人,成人或逃课的同龄人,原主记忆里认识的与不认识的都有,但无一上来慰问。   固然有原主浮生私生子尴尬的身份和性格内敛自卑的原因,主要的还是家族勾心斗角唯利是图。他们日复一日的冷漠让新接管这个身体的典晴空都忍不住冷笑,这种已经罔顾族人生死的家族,一旦某代中未出现技压群雄者,群雄逐鹿便足以让它彻底没落甚至灭亡。   药坊的药师对于身体的原主人显然十分熟悉了,见典晴空来顿时叹息一声,打量了一番伤势,迅速地将需要的药物打包好交予他。忍了又忍,年轻的药师轻声道:“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或许你可以向家主汇报一下,好歹……也是你父亲。”   “谢谢。” 典晴空接过包裹,给伤口简单处理后,淡淡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原主人被欺负得这么惨都不出现,不是毫不在意难不成是不知情吗典晴空还是冷笑,他好不容易重新入世,可不是让那些纨绔子踩在他头上。   今天的授课老师十分散漫,既然在昏迷时就已经迟到了,典晴空干脆不去了。况且这么个小家族里的教师授课,他可难以保证不会因昏昏欲睡而挨骂。   于是典晴空到记忆里那个塌败小院仔细洗漱一番,换上干净旧衣后,又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多年前用过的《洗髓经》从记忆之海的深处完完整整地钓了出来。   原主人浮生的资质实在是平庸,资源又少得可怜,所以哪怕十分勤奋刻苦,但事倍功倍下在修行一途也不过初窥门径。纵然只是为了自己,典晴空也必须引星光好好洗髓一番,更何况不能白白占用对方的身体,沾上太多因果。   之后,这个鲜有人至的小院意外地来了不速之客,典晴空不得不面对原主浮生同父异母的哥哥----常客。   见对方面目不善,典晴空冷声道:“你父母没教你敲门是种基本礼貌吗”   常客倨傲的神情一僵,为了不与这位弟弟碰面从而免得被纠缠上,所以他每次送月例银子都是挑对方上课的时间,私闯民宅几次下来也就习惯了。可惜他不知浮生的身体已经换了魂,以至于遇见后的情景也与他想象中大相庭径。   天资差还不努力。常客眸底的鄙夷不屑丝毫不掩饰。   不愿多留,常客随手将东西放下,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典晴空咧嘴讥笑:“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模样装给谁看啊一夜纵情的代价难道不是你家应该承担的吗”   浮生就是一夜情的产物,此事无论对于常客还是他母亲都是一个永恒的痛处。脚步一顿,常客五指紧握成拳,怒瞪典晴空。   他以为懦弱的后者会怯缩甚至瑟瑟发抖。事实是典晴空嫣然一笑,怪里怪气道:“慢走啊,常客哥哥。”   恶心得常客慌不择路地离开后,典晴空脸上的笑意刹那收敛,不满地冷哼一声。今夕不同往日,以前让他叫别人一声哥哥堪比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可一旦叫了,他便会全心全意地信任对方。   正是如此,他才会被封印在太行山脉。   典晴空的心自借身还世至今,第一次起了涟漪。甩了甩头,典晴空决定先去院子里打坐,待星辰出现就直接引星光洗髓。   夜幕降临,银月高悬,繁星点点,月华如练,星辉似水。   永远位于正北方的那颗星星最为明亮,这颗北极星不知为多少游子与摘星楼弟子指引着方向。典晴空知道它,是因为他也是摘星楼的弟子,摘星宗里有一座巍峨壮丽的北极塔与之相对,那个人将他封印的人此刻应该在最顶层闭关。   运转《洗髓经》数个周天后,漫天飘逸的星光渐渐地划为肉眼难以察觉的银线,丝丝缕缕尽于闭目打坐的典晴空每一寸肌肤。若有封王之人在场,可以看见典晴空几乎成了一个人形大茧.   可典晴空并不满意,要知道作为摘星楼千年来的第一天才,他本体洗髓时身披星光,几乎与皓月平分秋色。   斗转星移,时间如水.有微粒的污垢一点一点渗出肌肤,渐渐地越来越多,仿佛决堤洪水般的污垢并不逊色之前星辉,强横地将典晴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仅衣服沾黏在身上失了沐浴后的清爽,而且多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一夜洗出来的污垢竟是比上次的全部还多!   “呕!” 受不了的典晴空也慌不择路地冲回屋里重新洗漱.   ……   翌日.   常家的学堂一如既往闹哄哄的没有纪律,然而在一位两鬓斑白,面容微瘪刻满皱纹的老头进门后,各自抱团成堆的学生立即作鸟兽散了,数息后针落可闻。   常家全族皆知,这位时常穿着长衫外加披大褂袍的老者名叫常山,不仅是出了名的老学究,还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迂腐呆板,恪守陈规,脾气暴如雷。大人们总是用烟雾的语气评价,当然是在背地里。   他是族里辈分最大的数人之一,哪怕实力稍逊,也无人敢当面对他不敬。同样的,也无学生敢旷他的课。   “常川。” 常山开始例行点名。   “到!” 一人起立应答。   “常文。”   “到!”   ……   “浮生。”   无人回声。   “浮生” 常山皱眉又喊了句,四下环顾。   “那贱种竟然会迟到,真是稀罕。” 常川低声唏嘘。   常文则有些担忧:“不会是我们下手太重,把他打残了吧”   “怎么可能,昨天还有人看见他一瘸一拐地走去药坊呢。”   “怕什么,他一个便宜货且没娘的,谁会为他出头”   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不担心了。见常山脸色黑得愈发像炭,旋即幸灾乐祸地议论浮生这个模范好学生撞上油盐不进的常山,会如何狗血淋头。   众望所归的,典晴空出现了,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意。   昨晚他一整夜都在洗髓洗澡,直至日升月落才有暇睡寝,初窥门径的修为实在太弱了,以至于精神的身体能承受的负荷太小。   虽然眼下虚弱正是典晴空想要的,但若非原主人太弱,他今天可直接去落云山脉为本体解封。   可若浮生有那个修为,他这一缕王魂也无法强行征用对方的身体。   如此一来,典晴空也就释然了。而且,他也尚未想好以什么姿态去面对过去。   言归正传,迟到的典晴空垂头解释:“昨夜学生苦思老师所讲解的紫气化鼎,似有所悟而彻夜苦练,以至于早晨嗜睡误了时辰.”   “哦?” 常山神色烧缓,先入为主了浮生以往勤奋刻苦的形象,所以并未怀疑。   二世祖们坐等好戏,又不敢贸然插话。   典晴空呼吸一滞,轻咬薄唇,背后的双手揪住衣服,显得格外紧张不安,说:“现……现在吗”   常山皱眉:“你有什么问题”   二世祖们喜上眉梢,仿佛意识到什么,一道道满是质疑与轻蔑的戏谑目光投向典晴空,更有甚者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常山粗眉又紧了几分,却并未有何言行。   典晴空薄汗淋淋,沾湿了衣衫和额前的碎发,五指握拳,咬牙虚弱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五点还有一章 第2章 紫气化鼎   典晴空摊开右手,掌心积集的热汗成股流落。他屏息静气,灵力自丹田而发,在经脉中运转一周天后向右手掌心汇聚去。   不多时,一口巴掌大的双足鼎在典晴空掌心成形,一开始只有鼎的轮廓,还十分模糊粗糙,但胜在十分稳定,并未出现灵力失控流逸,小鼎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溃散的败象。   求稳不急功。常山满意地点头,对典晴空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初具雏形的小鼎愈发清晰精巧,好似有一把无形的雕刀在琢磨它,鬼斧神工下每刻一道纹路或裂纹,不仅从未失手,而且还给巴掌大小的鼎的那股承载无数年历史故事的古朴和风尘沧桑之感便更添一分真实厚重,深刻得令人肃然起敬。   偌大的学堂又一次针落可闻,抑制住骤然急促的鼻息后,常山目如鹰隼直勾勾地盯着那口小鼎,眸中哪还有一丝浑浊充斥着诧异,期待,还有紧张……   没人知道他为何如此。典晴空已无暇注意他,也顾不得抹去如雨下的虚弱冷汗,目染血丝,全部心神用在操控灵力上。   现在真不是装的,如此细致入微的掌控,对于现在只有初窥门径的修为的一缕王魂来说超负荷太多了……   终于就在即将夺得天工时,典晴空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国之重器亦似在暴风雨中动荡摇晃.一抹回光返照的殷红涌现在典晴空煞白的俊颜上,他咽喉一甜,一口鲜血迸射而出,阵阵无力感潮水般拍打而来,意识顿时沉入茫茫深海……   这一觉,典晴空睡得异常香甜,补足了精神。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平日里嚣张跋扈,以欺压浮生为乐的二世祖们可遭大秧了,皆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常山了,对方在了解到典晴空身体上数不胜数的伤痕以及体内现有的伤势和以往落下的暗疾后勃然大怒,不仅借题罚他们跪于祠堂禁足一个月,而且还到他们家把他们父母批得狗血淋头,颜面扫地。   偏偏他们无从辩驳,虽然平日里大家都默契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只要稍一调查如山的铁证就多如牛毛。   纵然他们再心有不甘与不愿,也不得不乖乖就范,这笔账自然被他们算到了典晴空头上。   这些,睡梦中的典晴空都知道。在此之前他故意迟到,在紫气化鼎时全力以赴惊艳常山,为了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昨夜他还在自己身上重重拍了一掌,给运转经脉造成一些可以弥补的伤害。   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借刀杀人,现下看来效果好得出奇。   如果说表面上包括体内的伤势被治愈,在典晴空的意料之中的话,那么当苏醒后完成礼仪地去叩门道谢时又受到针对他体内暗疾专门找药师配制的中药与灵液,典晴空就有些意外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典晴空双眼微眯,他可不会傻傻认为是常山关心担忧他,毕竟在此之前对方不也是充耳不闻的其中一员吗态度的转变不是对方转性子了,而是其中有典晴空不知道的事情。   应该和紫气化鼎有莫大关联。   嗒嗒。   叩门声将典晴空的思绪打断,现在应该不会有不识相的人会触常山霉头来找典晴空麻烦,可在浮生的记忆里典晴空又找不到会主动来慰问他的人。   开门见到来人,典晴空微愣,后皱眉道:“你来干什么吗”   常客也是皱眉,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只是昨天了解了对方此前堪称废物的窝囊表现, 又知道了今天之事。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同时他也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对方变化如此之大   前天还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昨天却能对他恶语相向,今天更是大放异彩。   或许是常山的缘故,他竟是丝毫未怀疑传言将典晴空的惊艳表现夸大其词。   如今再一次见到典晴空,常客开始对这个有血缘的“弟弟”第一次正视的打量。因为洗了髓的缘故,浮生这具本就白皙的皮囊更显病态的苍白。不过现在体内是典晴空的魂,不仅一扫往昔的畏缩怯弱之态,而且眉宇间散发着由心而生的坦荡与自信。   器宇轩昂,衣装整洁,身正体直,态度和语气都不卑不亢,仿佛自己的突然到来让他意外,但也仅此而已。   常客在心中如此评价,心情复杂,满意与不悦交错纵横。   久久未得到回应,还被人审视般打量,典晴空的不悦浮现脸上,重复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回神的常客有些尴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裹应答:“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来给你送点东西。”   典晴空神情微妙起来,怀疑与难以置信毫不掩饰,常客被看得终于忍不住摸了摸鼻梁,干咳一声。   典晴空接过并当面拆开包裹,入眼数件崭新的衣衫和一些药物,这才收敛神色道:“我收下了,谢谢。”   生疏又客气。   以前根本不会有这档事,这种陌生人的态度常客会很满意,但今天他却不高兴。因为昨天典晴空的那番话确实对他产生了不小影响,他明白自己是在迁怒,于是对这个独身一个“弟弟”的存在改观了一点,今天的事又适时说明这个“弟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也给了他缓和一下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的机会。   只是,对方不冷不热平淡如水的态度出乎他意料。   “你还有事” 典晴空见她迟迟不走,又问。   没事可以走了。逐客的潜台词让常客彻底不高兴起来,踌躇了一下,反问道:“你不请我进去”   “为什么要请你进来我很忙的。”   典晴空给他一个白眼,知道他无事后砰地一声关上门,一会儿传出门闸锁上的声音。   为什么要请你进来我很忙的。这句话仿佛大道之音在常客脑海里炸响,且余音阵阵如雷在回荡,他当即就蒙了。   他吃了闭门羹而且是在主动开口后   从未受次待遇的常客在夜风有些凌乱……   典晴空真的很忙,忙着洗髓,忙着变强。无论是常山抱以的心思还是常客为何而来,都远不及增强自身来得重要。   然而这些常客都不知道。于是在忍住想爆粗的冲动后,他只能愤愤地在门前跺跺脚,满腹不甘地返回,途中不忘回首瞪了小院几眼。 第3章 善意   之后的一周,典晴空一直称病不出。在无人打扰和对自己毫不吝惜的情况下,他终于从初窥门径,晋入略有小成。   虽然还是弱到掉渣,但在这个最强者也不过是造化大成的家族已经很出色了。   常家年轻一辈中,出色的唯有常客和常舞。倒不是没有其他人略有小成,只是已经成人,仅仅是辈分上算年轻一辈而已,实力却并不一定比前二者出色。   两个月后就是成人礼了,典晴空不仅要技压群雄,而且要让计划正式启动。   首先他得离开常家一阵子,在此之前他要弄清楚常山的意图。   沿途中遇到不少人,与上次的冷漠不同的是这次大人们的脸皮抽动了一下,附上一丝皮肉不符的笑意,奇丑无比。同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绕路而走,一种是点头之交,最后一种则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的模样,无一不是那些二世祖的好友或狗腿。   来而不往非礼也。前者典晴空视若无睹,中者他嘴角微勾,点头回礼,后者自然是目若寒霜,冷冽彻骨。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一路平安无事。   到了常山的住所,他至今未婚,膝下自然无子嗣.开门的是他的徒弟,一个比浮生还小的青涩少年,很少在族中走动,以至于浮生记忆里没有他,他也不认识浮生,当下怯声道:“你……好.请问你找我师傅吗”   对于美少年,典晴空有天然好感,难得温柔一笑:“对啊,老师在吗方便让我进去吗”   “在的,请。” 少年一边回答,一边敞开门。   常山的住所十分简单又亮堂,入门后木制的桌椅茶几一览无遗,还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宁神的淡淡药香。除一些草药的小盆栽外没有任何装饰物,也没有一点儿灰尘。   招呼典晴空坐下后,少年开始忙碌,一边从柜中取出一些小巧的花糕一边煮水泡茶,还得去通知常山。   待对方终于坐定下来时,典晴空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秀脸因奔波而红润出汗,还是有些怕生,低头不直视典晴空:“我叫忘川。”   典晴空享受着招待,心情愉悦:“我叫浮生,不过我更喜欢叫自己为空,天空的空。”   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典晴空渐渐了解到忘川的身世。他是一个被常山收养的弃婴,口头上说是徒弟,实际上与亲儿子并无差别。他资质也不算出色,相比于修炼更喜欢摆弄草药偶尔炼炼丹。常山也未勉强他走学究的路,继承自己衣钵,更何况他知道忘川喜欢医道,并不是热衷治病救人,更是为了给他养生。   或许是一个人久了,今难得有人拜访,还与他温和交谈。开了头的忘川似打开了话闸子,仿佛要把往日积下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以至于有些上句不接下句,不过都是一些日常小事趣事。   见忘川脸上愈发浓郁的单纯笑意,典晴空仿佛也被感染了一点,忘了来时的考虑与试探,彻底放松下来。看来常山也不是真的那么迂腐古板,确实很喜欢忘川,可惜年龄的代沟横在那里。   终于常山来了,忘川连忙送上一杯浓茶,他抿了一口,润了润喉,看着典晴空,温和道:“跟我来。”   典晴空只好向忘川挥挥手,随常山上了二楼,旋即又转入內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左右两旁靠墙放有两个大抽屉柜子,左边的零星上锁,不知是何物;右边的则未上锁,每一个抽屉上都对应贴有一味中药的名字标签;中间整齐地放着各色杂物。   常山倒是不急,对典晴空说道:“再施展紫气化鼎给我看看。”   典晴空早有预料,学堂里的一幕几乎在房间里重演.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这次更快,鼎更凝实,且典晴空从始至终呼吸平稳,面不改色。   而常山却免不了再次被震撼,甚至比上次还要激动,直接道:“你真是个天才。”   他转身走向左边的柜子,还未来得及取出目标之物,耳畔传来典晴空的声音:“天才是指那些生下来就出类拔萃的人,而我不是。”   忆起少年的身世,以及以往的表现,常山看着典晴空坚毅暗掩悲伤与落寞的脸庞,最终点了点头,从一个上锁的抽屉取出一卷黑色卷轴,双手捧着,转身正色道:“你可愿真正拜我为师”   典晴空明白这卷轴不凡,直觉告诉他此卷轴不仅对于常山十分重要,而且对哪怕在摘星楼见惯奇书秘籍的他也有所帮助,然而他还是摇头拒绝:“我已有师承。”   这不是谎言,那人是摘星楼上一代楼主,现已化为点缀夜空的繁星之一。   常山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阴沉。   典晴空神情坚定,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补充道:“学生有今日,师傅功不可没。”   这是解释,他不能忘本,也是表态,他绝不会另投师承。   不知对峙了多久,常山终是闭上双目,叹息道:“也罢,你我仅是有缘。”   正如典晴空所说的,眼前少年能有今日与他几乎没有多少关系,是他那位师傅发现并开发了他的天赋。既然如此,他如何担得起这一声“师傅”   典晴空也很可惜,但他不后悔。他也是一个弃婴,因为师傅,他有了一个家,有了如哥哥般呵护他的师兄,虽然后来师兄亲手将他封印。   “哪怕如此,这个还是要交给你,我毕生最绮丽最大胆的创意,唯有在你手中才可能实现。”   典晴空微微诧异,旋即郑重地接过卷轴,打开一看,白纸上一排排墨迹,干净整洁,字字苍劲有力,隐约还能闻到淡淡墨香。文字记载着一种名为“莲舞”的武技,且极为详细,一看便知是首卷。随着深入了解,典晴空双瞳渐渐睁大,先是惊讶此技的大胆设想,后脸色凝重下来。   武技很好,且连一条条小经脉如何运转而过都详细介绍。但正是如此,哪怕在理论无错的条件下,要达到所有要求练成“莲舞”,难度远在其价值之上。无论开始的聚气化莲,最后的化整为零,莲瓣恣意飞舞,本身对于灵力掌控便要求极度的细致入微,而要在战斗具有实用性更是难上加难。   常山也是明白,说:“我不要求你一定练成它。如果你练成了,就来告诉我你是如何成功的;如果你失败了,也来告诉你为何失败。我吸取经验来完善它。若你想训练自己的灵力微操,我建议你可以向川儿学习炼药。”   楼下的忘川正招待数个不速之客:常文常川的父母。   等待中,男人面无表情,做母亲的则有些担忧和紧张,有些谄媚地想讨好忘川,试图套出常山平日里喜欢听的话,不过却是没有得逞,因而神情有些难看。不过当常山出现时,他们立即堆起笑容,接着认出常山身后的典晴空,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和恶毒,虽然两女子迅速掩饰住了但仍旧未逃过典晴空的眼,典晴空面无表情径直地来到忘川身边坐下,他也猜得到众人前来的目的,冷眼打算看着这些人如何向常山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常山淡淡道:“诸位今日前来何事”   被无视的四人,尤其是两女子脸色隐隐发青,不过理智地忍住没发作。知道常山可谓是个直性子,开口便是委婉地直奔主题:“常长老啊,在嬉闹时失了轻重,确实是川儿与文儿的错。慈母多败儿,此事我们当母亲的也有责任,他们终究还是孩子,正处于贪玩的年纪,我们也不能拿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吧。”   常文的母亲率先开口。她很聪明,没有一开始便试图让常山将常文常川从祠堂里放出来,而是先诚恳认错并告诉常山她们才算是始作俑者,几乎担下全部责任。如此她们接下来若是言语间惹得常山不悦,也只能归咎于她们“慈母”的过错,对方不至于迁怒常文常川。   “是啊是啊,长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大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啊。”   常川的母亲附和道。两个男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到来已经表明了态度。   因为是自家孩子,所以再恶劣纨绔,哪怕险些害人性命,也可以面不改色地用一句“只是孩子”轻飘带过吗典晴空暗自冷笑,只觉得儒家经典,爱幼美德和母亲的形象被她们亵渎得令人恶心。   可惜他们还是小瞧了常山的顽固。言出不能行,将来他何以管教他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求于典晴空。当然,他也不会故意去刁难常文常川。   两家人只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两女神情难看,短暂的为难后,又有些微妙,两人竭力让自己的笑得自然又慈祥,从典晴空这里找突破:“小浮啊,婶儿……”   那股恶心劲又涌上来了,这次剧烈得直冲咽喉,典晴空立即打断她们:“我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   两女一怔,脸色先是僵硬发青后阴沉如水,连两个男人也不例外。 第4章 长余佩之陆离   双方既未大打出手,也未恶语相向。或许是对方拉不下脸,或许是碍于常山的在场,四人稍后便神情阴翳地离开了。   这不意味着此事被一纸揭过,无论对于典晴空还是他们。   之后一段时间,典晴空一直待在常山家里向忘川学炼药。虽然在此之前典晴空从未接触过炼药,但他惊人的天赋摆在那里,很快便是得心应手,引得忘川连连惊叹,最后尽数化为崇拜。如此,是常山预料不及的,不禁叮嘱典晴空要戒骄戒躁,合理安排时间,切忌贪多嚼不烂。   典晴空没有钻研炼药一道的想法,让忘川很是失望。期间他也曾尝试修炼”莲舞”,可惜皆是以失败告终,暂时也不能明白问题出自何处。   值得高兴的是,在他与忘川孜孜不倦的奋斗下,常山家里的药材终于被他们炼得干干净净,典晴空终于能借采购药材之名,光明正大地出族了!   于是,太行城内,天机阁分部。   典晴空松散地坐在紫红檀木椅上,眉宇间一丝慵懒,轻抿了一口香茶,对偌大房间里唯一的其他人,一个游侠豪客似的青年道:“现在相信我所言非虚,可以将渡仙藤给我了吧”   玄衣青年剑眉微皱,有些不悦,一股无形的威压在房间中时隐时现,他沉声道:“你可没告诉我,封印之处还会有其他人知道。”   时间倒流到清晨.   典晴空迈入太行城,并不急于采购草药,而是直奔自由贸易交易区。   那里摊位店铺无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无论卖家还是买家,都是眼力刁钻,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至于新手,那种生物怎么能在这里生存所以典晴空没有好运地淘到蒙尘明珠,更别说遇见新人了。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遇见中意之物,渡仙藤便是他急需的东西之一.以至于他在一身陈旧衣裳的穷酸模样不被玄衣青年搭理时,未识相离开。   “我要这渡仙藤。” 典晴空手指一根干瘪长着倒刺的枯藤说。   玄衣青年见他识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开价:“十万灵石。”   典晴空又道:“可我买不起。”在玄衣青年发怒驱逐之前,他又道:“但我可以和你交换。”   玄衣青年一脸猜疑,不过他想对方也可能是没落大族出身,难保不会有些底蕴.当下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一个王级遗迹,如何”   玄衣青年星目猛地一缩,一股登峰造极的威压骤然充斥方圆十米,同时牢牢地锁定着典晴空的一举一动,脸上肌肉的一牵一扯都难逃他眼,眸中甚至闪过一点犀利寒芒,似起了杀心。   典晴空毫无所觉般地与之对视,似笑非笑,佯装不知道他的心思道:“你不相信”   玄衣青年立即清醒,气息迅速收敛。然而他发出的动静也已经吸引了不少眼线,见典晴空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知对方是否是有恃无恐,当下低声试探:“就你一个略有小成的人”   典晴空毫不客气地反问:“难不成就你一个久久未踏入心如止水的人”   玄衣青年顿时脸色难看无比,不仅是被典晴空戳到痛处,还是因为他有些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一招可以弄死的略有小成.对方可以一眼洞穿他的底细,绝对不会简单。   或许他真的知道一个王级遗迹呢   玄衣青年有些意动。作为散修,哪怕他时刻在刀尖上磨砺自己,也难以弥补天赋的短板.止步于心如止水前数年,他已经明白光靠自己,再难有所精进。   作为散修,他倍感沮丧和无力。   或许,眼下就有一个突破契机。   不过,他并未将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道:“我如何相信你”   “一个略有小成,你一招就可以弄死,我哪敢欺骗你啊” 典晴空做苦涩状。   玄衣青年直勾勾的目光顿时溃散,嘴角僵硬一扯,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会读心术。   典晴空内心冷笑,小屁孩儿跟他斗,真是太嫩了点儿。他转身离开道:“跟我来.”   玄衣青年迟疑了一会儿,见典晴空步伐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不回头不留恋,仿佛他不跟上去也无所谓。最终还是一把将摊位收拾了,大步流星地跟上。   走了一会儿,典晴空回头道:“劝你不要如十七条狗尾巴所想的,怀着些不好的念头.否则你会……”   话到后面,典晴空顿时面目冷峻,声音更是幽寒渗人。而在故意停顿后,他又戏谑一笑,利索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或许杀不了,待他破封之日,便是对方生不如死的开始。他可不相信杜建航能封印他一辈子。   而玄衣青年再次被典晴空震惊,不单是因为他的大言不惭和变脸之快,给予他一股寒意,更是因为他竟然不仅也知道有人尾随他们,而且还是知道确切人数!要知道他也不过有个模糊认知而已!   这让玄衣青年彻底凝重正式起来,当下也有些不悦道:“我去震慑一下他们。”   “不用。” 典晴空嫣然一笑,旋即冷笑:“狗改不了吃屎。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跟到最后吧。”   玄衣青年不禁疑惑,难怪他们不是正前往遗迹吗   不过他并未问出口。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不是正前往,而是来到了似乎毫无关联的天机阁。   典晴空不用去向他人打听天机阁,因为轮了解,天机阁一些阁老都比不过他。   在典晴空说明来意后,他们二人顿时被奉为贵宾,立即有人奉上茶水糕点,然后有人来询问典晴空细节,当着陆离的面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来人走后就独留他们二人在房间里.   陆离,就是玄衣青年的名字。   至于那些狗尾巴,自然是拒之门外了。   典晴空知道,下一次再有人,就是在天机阁派人验证消息真伪完毕后了,要么是分阁主亲自来招待他们,要么就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此之前,便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典晴空嗤笑一声,毫不客气道:“你倒是聪明,一根渡仙藤换一个王级遗迹。再说了,你当王级遗迹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离被嘲讽多次,顿时要发作教训教训典晴空,挫挫他的锐气。   恰在此时,天机阁分阁主推门而入。   对方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入门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对典晴空笑道:“感谢小友为天机阁提供了一个王级遗迹,不知小友打算如何买卖”   陆离目光闪烁,沉默不语而典晴空可不是什么新人,同样笑意盈然:“王阁主,我何时说过要将这个消息卖予天机阁了况且王阁主所言不实吧那难道那不是一座人王遗迹吗”   伎俩被识破,谎言被直接戳穿,且对方还是个少年,王阁主不仅尴尬,脸上的难看也回来了。   可惜会察言观色的典晴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唯唯诺诺,谨言慎行。他继续说:“似乎还是与摘星楼有关的人王遗迹呢。天机阁这么不按规矩办事,是起了征战天河的雄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连点击都只有1.   好沮丧......   不过也料想到了,   我写我的。 第5章 天河区   天河区内,自三千年前的射日一役至今,一直是摘星楼,天机阁,揽月宗三足鼎立。   三座大山压得其它宗门喘不过气来,其中以千年来迅速崛起的云院最。   今朝,明面上摘星楼称霸天河,因为其老祖杜建航以人王巅峰的修为技压群雄。其次是以诡异著称的天机阁,虽然千年来鲜少出手,专于收集和买卖情报,但正是如此,天机分阁遍布天河,它对于天河的了解和掌控远在摘星楼之上。   未知是恐惧之源。面对仿佛幽幽深海般不知深浅的天机阁,强如摘星楼也必须小心谨慎。   相较之下,揽月宗就有些平凡了,以至于云院对其虎视眈眈。   不少纵横家和兵家中人断言,云院与揽月宗终有一战,一些看好朝阳般的云院的史学家甚至为此战拟好了名字——云遮薄月。   “天机阁《阁律》第十一卷 第四十三条明确写道:未经客人允许,天机阁不得私自对买卖的消息进行处理。第四十四条写:天机阁不得对客人进行任何形式的胁迫。没错吧?王阁主,如今阁外可还聚有不少散修盯着我俩呢。”   如果说刚才这位王阁主还只是有些不悦的话,现在他就不得不谨慎起来。连纸上空文都能信手拈来要害,对方定然对天机阁十分了解,有恃无恐。   他双眸微眯,似在思索。陆离止步于心如止水前已经三年,而这位王阁主是十数年前便是心如止水,再进一步便是封王。   唯有封王,方能成为天河中的真正强者。   唯有封王,方能成为一方豪强,左右天河的局势。   唯有封王,他方能成为天机阁的天阁阁老。   因此,王阁主再进一步的渴望不亚于陆离。   以至于他亲自去探查那王阶遗迹,虽然被守护遗迹的四象阵所伤,但相比一座人王遗迹微不足道。   这是他封王的大机缘,也可能是此生唯一的机会,所以他不禁起了贪念----独吞下这座遗迹。   只要他最终成功封王,除非他叛宗,天阁主和众阁老就不会为难他,这些欺瞒违规的过错也会被心照不宣地揭过。毕竟一位封王强者,对于天机阁来说也十分重要。   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一抹寒芒在王阁主眸中闪过.虽然理智上明白不可为,但他还是忍不住思索将典晴空二人杀死后如何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   典晴空对于他的推算,似乎出了差错。   沉默中,气氛愈发压抑,一股肃杀之气若隐若现,常年游走在生死一线上的陆离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握住腰间的刀,面色凝重,内心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儿,他起身迈前一步,正好略前于典晴空。   登峰造极VS心如止水,哪怕后者负伤,陆离的胜算也微乎其微。   典晴空略有小成的实力在战斗中根本起不到作用。   眼下,似乎是死局。   似乎典晴空二人只能祈祷王阁主顾及阁外众散修的关注,为免引起散修们对天机阁的敌视而罢手。   那么典晴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险地,承认并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吗似乎真的是这样,他单手撑着脑袋,慵懒地看着两人,笑意盈然,未有丝毫作为。   王阁主不仅未因此放心,反而更加警惕,自问谁能笑对死亡呢   傻子都有本能的恐惧。会寻短的人更不会与人讨价还价。   然而王阁主也不是缩头畏尾的人,既然能当上天机阁的分阁主,至少是枭雄之命.若非有绝对的实力,谁能威胁他   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向死求生。王阁主向前轻轻迈出一步,心如止水的威压充斥整个房间。   瞬间,一道刀芒迸发而来。   水寒,刀亦寒。   抽刀断水!   在被动接招与主动出击间,陆离毅然选择后者。纵然这可能会死得更快,但他拼的是无憾无悔,拼的就是一线生机!   刀芒破开层层翻涌的流水,心如止水的威压被硬生生砍出一道缺口,陆离顺势向王阁主斩去!   王阁主浓眉轻皱,他从这一刀感到些许威胁,但只是些许。他不退反进,只见他轻轻伸出手。下一刻,挟着凌冽破风声的银刀便被他抓住在空中。   抽刀断水,水更流!   没有任何的花俏,是实力的绝对压制!不同于陆离霸道凌厉自刀身传来的力量内敛深沉,却蕴含难以估测的能量!   陆离闻之色变,无论如何用力,银刀也再进不分毫。   王阁主咧嘴狰狞一笑,另一只手伸出欲将陆离的脖颈生生折断。   一道魅影突然浮现在王阁主身后,同样伸出手欲折断他的脖子。只要王阁主杀了陆离,这魅影便可以趁机做到!   魅影自然是典晴空,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连王阁主都未察觉到他的行动。如今一股生死危机涌上心头,王阁主再顾不得动静太大,当下灵力如潮水泛滥,转身一掌向典晴空打去,后者身形一闪令其落到空处。   “遮影步!” 王阁主瞳孔微缩,辨认出典晴空的身法,当下心神俱震。   遮影步不仅是摘星楼的身法,而且是摘星楼嫡系方能修习的身法!   陆离还好,一介散修不知晓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他第一反应是有破绽!趁王阁主失神,握刀一旋,王阁主抓刀的那只手掌顿时被绞得血肉模糊,血花恣意绽放。   不过在陆离欲腰斩时,王阁主已经回过神来,一拳轰在他的胸膛上.他只觉胸膛下凹得压迫到心脏,气血翻涌上咽喉,暴退中一口鲜血迸射而出。   王阁主并未追击,而是避开典晴空随即而来直逼要害的匕首。哪怕典晴空偷袭失利后第一时间催动另一种身法逃遁,但双方差距实在太大,典晴空难以成功,哪怕他身具星空下第一快的身法,还是硬挨了一击。   “不得不承认,我小瞧了你们.尤其是被我忽略的你,给了我一个有力的耳光。” 王阁主看向已经被重创的二人,最终直盯着典晴空,目光中的赞赏毫不掩饰:“遮影步,追星步,摘星楼的‘双绝’ 。哪怕在摘星楼的嫡系中都习会的也少,如你这般妒火纯青的更是屈指可数。若非我见过摘星楼的星之子,恐怕便以为你是这一代的星之子了。   嫡系中如果有你,天机阁不可能没注意到。那么问题来了,你是谁”   陆离诧异地看着典晴空,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天赋,观他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目光灼灼有神,毫不畏惧,更不绝望。陆离莫名地不那么绝望了。   典晴空淡淡道:“那么,你要选择合作吗”   “不要。”   不理会典晴空乌云密布的脸色,王阁主继续道:“明明是摘星楼的弟子,却对天机阁了如指掌,哪怕是功法和招式的缺陷也是如此,这就有意思了。我想天阁也会对你十分感兴趣,甚至摘星楼也要因此付出代价。   所以我不会杀你,身份,天赋和身法都是你暂且活下来的价值,更有关于那个遗迹的信息,我想有的是办法让你把它们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不理会典晴空嘲讽的笑容,王阁主对陆离道:“如果你立誓效忠于我,我可以助你成就心如止水。”   潜台词:否则,死。   直接的威胁,简单的诱惑.分别轻易掐住了修者,亦或是人性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欲望,一念得到升天,一念粉身碎骨,近乎幼稚的选择题。   陆离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典晴空将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他的笑容终于收敛。 第6章 向死求生   实际上典晴空并不似表面上那么镇静,这一次是他大意了,是他太傲了。   今时不同往日。典晴空再一次认识到这句话,尤为深刻。现在他不低头,除了还有最后一招外,也正是因为他的傲!此刻,典晴空已经在心中推衍如果陆离倒戈,他还有多少胜算。   “我拒绝。”   散修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宝物诚可贵,性命价更高,若与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正是如此不少明明实力强悍,如陆离一样因资源短缺而止于某一境界的散修仍旧不愿加入一方势力,他们放浪不羁惯了,不喜任何束缚。   更因为他叫陆离。取自古文《离骚》中:“‘长余佩之陆离’中的‘陆离’”,译为修长分散的样子。人如其名,注定他这一生拔刀,独闯天涯。   或许有人能留住他,或许没有.“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王阁主冷漠地宣判陆离的命运,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他收的伤比轻得多,实力更是高出不少。随着他的逼近,死亡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沉重。   陆离的眸中不是将死的绝望与不甘,反而是磅礴的战意。人生的最后一战,他要战得畅快淋漓!见识一下登峰造极与心如止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然而典晴空拉住了他,轻声道:“准备撤退。”   言罢,不待陆离反应。典晴空上前一步,快且狠地抛出三把寒芒闪闪的匕首,隐约带有绿光,呈倒三角状向王阁主刺去,由不得他不闪。   当然,他很轻易就避开了。可典晴空要的就是他躲开!王阁主知道他对天机阁十分了解,但绝料不到他对天机阁的护阁大阵一样了解,甚至能化为己用!   在王阁主后退的瞬间,一个个环环相扣的阵法浮现在他周身,正是这个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阵法联合组成了天机阁的护阁大阵!   “你到底是谁?!”   一眼识破阵法,王阁主再也无法不拼命,当下竭力吼道。知晓大阵威力的他恐惧了,不仅是对大阵的,还是对典晴空的。他已经开始恐惧典晴空层出不穷的手段,内心再无猫捉老鼠的戏谑,全力以赴地破阵。   心如止水的全力破坏下,不少阵法颤巍巍地如泡沫消散,甚至刚刚浮现便是破灭,好在阵法海量,立即有新阵法源源不断地补上缺口,这才得以困住王阁主。   “走!”   然而这不是长久之策,典晴空拽着陆离立即逃遁。   见状,王阁主目呲欲裂,岂会让典晴空得逞?甚至暂时放弃了破阵,掌间结出一个玄奥的银光符文,伴随他的一声冷喝。这一小片天地的灵气骤然异变!   “流觞曲水!”   虽然肉眼视之无恙,但典晴空明显感到周身灵气仿佛碧波水中荡漾,涟漪阵阵,随着异变越来越剧烈,典晴空心神震荡,生出股致命的危机感,犹如深陷破涛汹涌,噬人无数的海旋涡。   虽然肉眼视之无恙,但典晴空明显感到周身灵气仿佛碧波般在水中荡漾,迸溅出层层的涟漪。随着异变越来越剧烈,典晴空心神震荡,生出股致命的危机感,犹如深陷波涛汹涌,噬人无数的海旋涡!   “该死!”   单纯地逃跑已然不可能成功,典晴空染上不少血丝的双眸闪过一丝厉色,电光火间,他一心三用,瞬间完成了两件事。   重重叠叠的阵法肉眼可见地膨胀,泛发出瑰丽而耀眼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王阁主不得不停下术法,寻求脱身之策。   恰在此时,一股王境的神识锁定了他,危机感在他心中涌生,不由得浑身一僵。   刹那的耽搁,令他失去了脱身的机会,更不要说阻拦典晴空二人的离去。   轰轰轰!   阵法终于膨胀到了极点,“砰”的一声爆炸,仿佛典晴空点燃了七彩漫天的绚烂烟火,又宛如秋末百花最后的争艳,红黄蓝绿橙靛紫,烈火冲天,交错重叠,百花缭乱,繁华似锦。   爆炸掀起的劲风更似凛冽秋风,凌厉如剑收割着生机,令百花凋零,花瓣似的片片火花迎风恣意起舞,席卷整个房间。   良久良久,不知灿烂的烟火到底绽放了多久,风暴才趋于平息,显露出一丝生机----置身风暴中心的王阁主。他虽然活了下来,但再不见初始的云淡风轻,超然世外。   此刻的他披头散发,面色煞白,衣袍尽碎,双眸充斥着条条血丝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健壮的肉身伤痕累累,鲜血横流。他正像个溺水后得救的幸运儿,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吐着满是沙尘的空气,内心满是劫后重生的喜悦,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   这些久违到陌生的感受又一次涌现在他内心,充斥着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若非典晴空只能掌控部分阵法,今天他必死无疑!   冷静下来的王阁主忆起诡异出现的王境气息,顿时皱眉。   一会儿,数道身影鱼贯而入房间,个个快如鬼魅,气息皆是心如止水!   “可截到他们?”   为首的一人低头道:“属下无能,路上并未察觉有人。”   王阁主寒声下令:“查出他们的底细,全城通缉。”   作为此处分阁的阁主,他有着莫大的权利。只要不陨落,丹药和资源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倾斜,再重的伤也不足为惧。所以对于身上恶劣到极点的伤势,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而是若有所思。   只是一方阁主便是如此,那么天机阁阁老又是何等的权利遮天?   冒着可能得罪一名王境的危险,是否值得呢……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典晴空与陆离逃出天机阁后,深知天机阁恐怖的典晴空一刻都不敢再太行城滞留,压制着伤势第一时间出城。   半个时辰后,太行城四个城门被封锁死的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无比正确。   若他真的是王境,他完全有手段灭了此地的天机分阁,可现在只是一缕王魂,具备一丝王境的气息已属不易.当时王阁主如果不被他的手段所震撼得心神不宁,必会察觉他的外强中干。   “现在怎么办?”   陆离的俊颜灰青憔悴,失了轩昂的气宇,满是疲倦,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虚弱。   典晴空看着他,见他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裳,衣裳沾黏在伤口上,心情复杂无比。哪怕对方与王阁主正面交锋也不至于伤得如此之重,全身心的透支,前提是他不替典晴空挡下那招”流觞曲水” 。   典晴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某种意义上,陆离救了他两次啊。如果他投诚天机阁,不仅会毫发无损,而且心如止水指日可待。多了他这个大敌,典晴空以一敌二,很难逃出生天。   大宗门的弟子,面对散修都有天然的优越感,典晴空自然不例外,甚至远超他人。毕竟他可是一代摘星楼的星之子,他师傅可是摘星楼一代楼主,这些都是他最大的骄傲。   良久,典晴空说道:“谢谢你。.”   陆离一怔,旋即微微一笑:“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会报答你的。” 典晴空郑重许诺。   从王阁主的话中,陆离知道他有这个能力,然而并不知道这个承诺到底有多大,会给他多少好处,甚至改变他的命运,他皱眉道:“恩。”   良久的沉默,他继续道:“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吗?现在愣住的人是典晴空,内心莫名地隐隐作痛,令他浅眉轻皱,秀目微黯,陆离见状有些紧张,目光游离。   一会儿,典晴空眉锁舒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个单纯的孩子:“当然啊。”   “既然是朋友,就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   “可你刚才‘恩’了一声。”   “……接下来去哪里?”   “不要转移话题,而且这么生硬。”   “正经点!”   “还吼我?你想打架吗?!” 第7章 麻烦   在太行城邻邦的太白城,典晴空完成了采购草药的任务,并用余下的钱买了些疗伤所需之物.凭他手中的几点钱能买到的东西,自然仅仅能作用于略有小成的自己了,好在作为散修的陆离身上常年有备药的,稳住了伤势,但只是让其不再恶化而已,想要痊愈需要数月的静心疗养.   幸运的是,在他们的小心谨慎之下,再未节外生枝.一切顺利进行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陆离的任务是去放出遗迹的风声并联系散修朋友,增强己方力量,以免争夺遗迹时被天机阁完全压制;典晴空自然要回常家.   离别之际,典晴空淡淡开口:“只要能让天机阁有所忌惮,能自保即可.遗迹打开后,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陆离并未多问,两人拥抱了一下.然后典晴空浅笑着目送他远去,一直到那一抹黑色消失在川野的尽头,他才转身离去.   三个月转眼即逝,宗族大比将至,他自然是要参加的,更要一举夺魁.再然后便是与这具身体,与常家了断,从此缘尽.   自古,人生难得是欢聚,多别离.   不过,典晴空似乎把常川,常文给忘了,原本被罚跪祠堂的二人早已经解放,而且集结着一帮狐朋狗友,在得知典晴空出族后,终日堵在族门附近,随时准备一哄而散将他群殴一顿报仇雪恨.偏偏他一直未出现,所以一群人倒是未起什么争端,以至于常山找不到理由驱散他们.   出事的这一天,就这么到来了.   典晴空扫视了将他团团包围的数十号人,初窥门径的人屈指可数,略有小成的一个没有.这也正常,心向修炼的人哪有这么多时间掺和这些杂事.   常山常文此刻也回忆起了一个月的悲惨生活,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一脸狰狞:”杂种,看现在谁帮你!   “给我往死里打!”   典晴空双眸渐寒,本来只是要在宗族大比上出风头,既然他们执意自讨苦吃,就从现在开始立威好了.   “追星步.”   “紫气化鼎.”   “锁喉手!”   “霸王卸甲!”   寻常的略有小成,面对这群人,哪怕有修为上的绝对优势双拳也难敌四手.巧的是典晴空就不是一般人,昔日的人王强者.虽然修为跌落,但阅历和经验不会因此丧失,更何况还一身绝技.所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狼入羊群,来气自如.八个字完美地形容了一切,典晴空用了数个回合,率先解决了初窥门径的人,之后的战斗就是单方面的暴虐.   半个时辰后,典晴空额前的薄汗沾湿了刘海,他大步向宗族内走去,一路畅通无阻.   在他身后,体型不一的肉体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哀嚎不止,隐隐还混有细细的抽泣.典晴空虽然为下杀手,当伤筋动骨是少不了的.   常川手臂脱臼,双腿骨折,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当下即是只是单纯呼吸,肌肉的牵动都带来神经上的剧痛.   “贱种你等着,宗族大比上我姐不会放过你的.!”   典晴空知道他姐姐是谁,并未因此有丝毫感觉,仍旧大步离去.   将草药连同储物的须弥芥子交予常山,典晴空彻底完成任务.常山见典晴空身上没有一点儿淤青伤痕,不禁惊异:”你绕开了他们恩,做得很好.”   刚开始时,常山也有派守候在那里,可典晴空迟迟不归,常山也不可能让别人一直待在那儿什么事都不干,也就只能靠典晴空自己了.   典晴空耸耸肩:“没有,跟他们打了一架.”   常山更为震惊,脑中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你现在什么修为”   “略有小成.”   常山复杂怪异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了.饶是内心有所推测,但还是被事实给吓住了.在他的记忆里,典晴空离开时不过晋入初窥门径不久!   “多亏了师傅一路上的尽心指导.途中虽然曾遇歹人,但有师傅相随一切有惊无险.”   典晴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将准备好的说辞陈述了一遍.   想到典晴空那位神秘的老师,常山疑惑大减,哪怕好奇也未多问:”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的勤奋刻苦也功不可没.”   接下来常山将宗族大比需要注意的规矩给典晴空细细点出,最后道:”既然你已经略有小成,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必然能进前五.你最需要注意的人是常客和常舞,他们两人一年前就已经是略有小成.”   常客,浮生同父异母的哥哥.现在与典晴空关系微妙,有所改善.可他所在那一脉的其他就不见得友好了.   常舞,常川的亲姐姐.典晴空已经间接地与她结下梁子.   若是浮生,这是应该绝望了,得罪了这两个新生代的骄子的严重性,不亚于得罪整个新生代.可典晴空只是淡淡地一句“知道了”,两个将被他打败的小孩.   他在天机阁受挫,不代表他在同境仍会不敌.   每年的宗族大笔,都是由常山主持.对于规矩,他自然是倒背如流,讲解得异常详细,此外由他主持,典晴空不用担心被人暗中用规则下绊子.   从常山那里离开,一直到宗族大比前,典晴空除了用膳食外一直闭门不出.虽然他自信能赢,但他要的是极具震慑力和视觉冲击的完胜!所以他要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   他闭门不出,一般人也不会有登门拜访.   常客就是个不一般的人啊.   这次他终于进门了,还得了典晴空的一杯茶.他绝想不到一切是看在浮生的面子上,典晴空可以不在意不理睬常客,他随时可以离去,但浮生可能一辈子都要与常家捆绑在一起.   两个人一直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常客偷偷地打量典晴空,此刻的他刚刚沐浴完,垂肩的长发微润,些许晶莹的水珠顺脸庞滑落,路过细长白皙的脖颈,再沿着蜿蜒好看的锁骨流过胸膛,留下道道水痕后没在浴袍中.   而少年清秀的双眸正望着,不惊不喜,淡然得不食人间烟火.抿茶时微微垂眸,可以清晰看到他纤长的眼睫毛,却看不出他眸中情绪是否变化.   常客已经习惯了典晴空的态度,却又被他那令人静心宁神的气质所吸引,他从未发觉这个弟弟竟是这般好看,仿佛对方身上披着一层又一层的霓裳,不断接触就有不断的惊喜.此刻他久久不能也不愿言语,打破美好氛围.   典晴空挑眉:“看够了吗”   “没有……” 常客脱口而应,旋即改口:”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些事.”   典晴空还是那么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常客不敢与他深邃的眼神对视,微微侧头道:”常舞虽然是一个明事理,但十分护短.你伤了她弟弟,尽管是对方先来找茬,还是与她结怨了.”   见典晴空毫无反应,常客继续道:”不敢她不会对你耍什么阴谋诡计,大概就是跟你武斗教训一顿.好在你已经略有小成,在宗族大比前她也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只要在大比时你不遇见她就无碍.”   “至于宗族大比后……我想凭你如今展现出来的天赋应该可以回归……父亲这一脉的”.   出乎常客意料的,典晴空还是不为所动,淡淡道:”或许吧.”   想起对方十数年来的待遇,一定早已看穿了世态炎凉,常客不禁有些黯然,他知道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一定不会感到心疼,而是恨不得没有浮生这个人,这样她母亲便不会痛苦,父母一定还是相敬如宾,十分恩爱,哪会如现在般貌合神离.   可自从当初被对方恶语相向后,他就变了.而对方又一次次令他惊讶,现在更是跟他站在同一高度,彻底刮目相看.   偶尔,常客会想:多个弟弟也没什么不好.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亦非一日能解.   最终,常客满腹心事,神情复杂地离开了,留下一卷红色卷轴.   “谢谢你了……哥.”   常客脚步一顿,听着飘来耳畔的细语,诧异不已,强忍着才未回头,以免尴尬.他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良久,他继续迈步离去,俊逸的脸庞上一扫异样,嘴角微微勾起.   天山的积雪终有融化的一天不是吗   常客走后,典晴空久久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常客原有的复杂仿佛被尽数挪移到他的脸上.   谁又知道那声”哥”的唤出,他下了多大决心   典晴空不禁想起,摘星楼北极塔上的那个人……   罢了.报恩而已,何必在此无用地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没有时间去校对捉虫什么的.....抱歉 第8章 锋芒毕露   常家,演武大广场.   演武大广场之大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它也是一个真空波动拳真空波动拳大竞技场.一年一度,最隆重最激动人心的宗族大比就在此举行.   这是一次举族共享的盛宴,也是年轻人们在场上挥洒滚烫汗水,焕发青春的激情与活力,向同辈们炫耀自己努力后的傲人成果,向长辈们展现自己的成长和才能,证明自己有资格撑起常家未来一片天的舞台!   老一辈则观赏着比武,回忆自己往昔从青涩浮夸到成熟稳重,满胸壮志走南闯北的峥嵘岁月.   当然,这不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舞台.某种意义上还是一道分水岭,那些连初窥门径都无法触及的族人是不能踏上舞台的,更别提享受荣耀了,终究只能黯然离去,独自悲伤.   即将成年的他们或从商或成为护卫杂役,默默地为家族做贡献.   他们的未来属于常家,常家的未来却不属于他们.   今年的宗族大比似乎不太一样,多了些不确定的因素,结果变得扑朔迷离.   月光石是能检验修为的奇石.在众人眼中,典晴空能使月光石在青天白日下泛光,或直接晋入初窥门径都不算惊奇,族中比比皆是.   典晴空将月光石置于掌心,月光石与灵力接触的那一瞬间,却迸发出骄阳般耀眼夺目的白光!这白光甚至掩盖了典晴空的身子!除了如常客常山般事先知晓典晴空实力的人外,举族皆惊!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场景.此乃人之常情.毕竟在他们眼中,典晴空就是浮生,浮生就是一个废物,而如今这个废物竟然远远甩开了他们.那么他们算什么   接受不了前后巨大落差的他们,干脆不接受了,开始大肆质疑典晴空的实力.   “月光石的问题!毕竟用了十多年了,早晚会出问题!”   “假的!他作弊了!难不成是常山长老……” 有人叫道.   他旁边的好友连忙捂住他的嘴,厉声道:”你找死啊!竟然说常长老!”四下环顾一番,确定没人在意,连忙跟着潮流义愤填膺地大喊:”贱人!竟然敢作弊!”   一人冷笑:”旁门左道!没有实力迟早是要露馅的!鼠目寸光的傻子!”   “别让我碰见他,否则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甚至他娘都不认识他,从此沦为全族笑柄!”   “这就难了,毕竟他是没爹娘的野种!哈哈哈哈……”   ……   常客的耳边脏言恶语不绝,而他面无表情,充耳不闻,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泰山崩于前,也淡定不已的典晴空.   典晴空今天的第一个对手已经登场了,是一个他认识的灰衣青年----常志文.虽然对方是初窥门径后期,但常客还是不看好对方.   他确信:如果对方和他周身的人是同类的话,沦为全族笑柄的人一定不会如他们所愿.   场上的常志文看着典晴空,一样的镇定却读出不一样的味道.他有些佩服,但内心更多的是冷笑:敢在全族勉强作弊的人,果然很能装.   双眸闪过一丝寒芒,他脸上却是浅笑:”你好,我叫常志文.相信从此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会记住我的名字.”   典晴空一眼便洞穿了他的虚伪,一脸冷漠:“真恶心.”   常志文笑容一僵,尽数收敛,神情阴翳,再看向典晴空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鄙夷,:“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罢,他右脚猛地一跺,演武场上的灰尘四逸,呼啸的风声中,他来到典晴空的面前,蕴含强劲力道的黝黑拳头在典晴空眸中放大.   身材消瘦的典晴空本身就带有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对手常志文又是一个健壮的肌肉男,视觉上更处于弱势.此刻典晴空的平静在众人看来是吓傻了.男族人们顿时笑意大盛,女族人们忍不住心生怜惜.   典晴空的惨败,仿佛完全可以预见.   就在此时,他出拳了.   有些秀气的白皙拳头对上轰击而来的黑拳.   砰!   任凭常志文如何使劲,拳头无法再进一分一毫.然而从拳头上传来的劲道,平稳的表面如猛兽般凶狠!常志文立即大惊失色.   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典晴空又是一拳轰击上!只听常志文一声惨叫,脸上痛苦与恐惧并存,他怎么也想不到典晴空削瘦的身子竟是蕴含着如此霸道的力量,震得他连连后退,险些倒飞了出去!   “追星步!”   典晴空会手下留情吗使出追星步的刹那,他再度常志文面前,在常志文惊悚的神情下,弓身屈膝,正中腹部!   “啊!” 常志文腹腔内仿佛排山倒海的翻滚,顿时弓身干呕,却还懂得挥拳保护自己.   但典晴空伸手轻轻握住.然后360°回旋!骨头错位的清脆声响起,不等常志文再度惨叫,又是一记飞毛腿!   “啊!!!” 常志文的声音在偌大的演武场上盘旋,这已经不是惨叫那么简单,更似野兽濒死前撕心裂肺的嘶吼,要将五脏六腑都吼出来一样!哪怕是听力已经退化的老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切不过在几个呼吸间完成,一会儿前人们对于典晴空可以预见的下场各怀心思,现在典晴空隔空狠狠扇了他们一耳光!   “不好!” 有人率先发现典晴空仍旧在逼近常志文,顿时惊呼!   常志文见典晴空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重重踩在他的心伤,仿佛死神降临!他直接是吓破了胆,比起胜负还是命重要,用尽最后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大喊:”认输!我认输!”   登堂入室的裁判立即上前护住常志文,一脸严峻地望着典晴空,刚才就算是他也未看清典晴空的身影是如何出现在常志文面前的!当下自然担心典晴空不死心,对常志文下黑手.   典晴空静静地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裁判这才松一口气,开始诊断常志文的伤势,结果比他预想的严重得多.   常志文无缘接下来的比武了.   裁判瞟了典晴空一眼, 冷冷道:”好恶毒的娃娃.”   “彼此彼此.”   常志文欲下毒手时,可没见你这么担心.   裁判脸色难看,命人将常志文抬下去后缺不得不照规矩办事:”浮生胜!”   全场寂静.心情复杂.   除少数人外,开始时没人认为典晴空会赢,事实是典晴空赢了.如常客般确信典晴空会赢了,却料不到他会赢得如此轻松!毕竟那可是初窥门径后期!纵然情敌,也不是一般的初窥门径难以抗衡的!结果不仅被轻松打败,而且败得如此凄惨!   典晴空一如开始时漠然地站在高台上,清风徐徐吹动他略宽的衣袍,威风凛凛.同样的表情,此刻人们感受到的是轻蔑,不屑……还是丝丝寒意.   然而这次没有人出声挑衅,常志文的下场有目共睹.   “毒人!对同族竟然下如此狠手.”   “外表看似纯良,实则内心堪比蛇蝎!哪怕志文有错在先,略做教训即可,想不到她心胸如此狭隘!”   “常客怎可容下这冷血的狼崽子!定要请族老将他逐出常家!”   常客不再和典晴空一样面无表情,而是淡淡的嘲讽.   此刻,典晴空已经从高台上下来了.他走过的地方,上一秒还在咒骂的少年们纷纷闭嘴,慌忙让出一条道路.   仿佛王者归来,势不可挡. 第9章 那年雨季   今天是第一天,作为天骄的常客和常舞是不可能上场的.后者甚至连身影都未出现,前者却是一直待在广场上,一直到常客将他今天的三个对手尽数才离去.   之后的两人一如第一场般,被典晴空摧枯拉朽地解决了.不是他们弱,而是典晴空太强.   比如其中一人虽然实力在初窥门径不过平平,但论难缠程度就他最高了.哪怕是常客和常舞碰见他都格外头疼.谁让他是某位长老晚年得的字,,满身防具,各色法宝层出不穷,根本就不是在跟他这个人战斗,而是在跟他的法宝抗衡!   如果在其灵力不足,法宝失效前,率先露出倦态,无疑就是被活生生耗输了!   奈何典晴空太强悍,凶狠的攻势如暴雨梨花般迅猛,招招欲以点破面,逼得那人不得不全心全意防御,最后竟是防守未能跟上典晴空的节奏,连他的衣角都未沾到,十分憋屈地下场了。   第一天就此落幕。本应是较无趣的一天因为典晴空的存在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夜幕降临,但凡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的人,脑海不由自主地都浮现出典晴空的身影。   可仔细一想却猛地发现,除了第二场有些拖延外,典晴空的战斗无一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怎么也想不起来典晴空到底是如何击败对手的!   而除常志文外的两人直接惊出一身冷汗,若非典晴空未下狠手,只怕他们的下场不会比常志文好看!   这一夜,无论参未参加宗族大比的,都知道了典晴空的存在。   常舞更是如此。原本因为常川的告状才知晓对方的她,现在也不再只是微微正视。哪怕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但她仍旧感到莫大的压力。   她确信自己亦或常客出手,都无法那么干脆利索地解决那三人。   哒哒哒。   三下轻敲后,一平凡女子推门而入,向着常舞微微躬身:“小姐,那浮生是你明天的对手之一。”   “在他之后,才是常客。”   常舞微微皱眉,起身出门往庭院走去:“小敏,去拿我的桃花鞭来。”   “小姐!今天留下的人可都不弱,今晚若还是苦修只怕倒是状态不佳啊!”   “听话!当你家小姐是娇花弱柳吗!”   ……   常客今晚未去寻典晴空,同样是在自家庭院中默默练剑。   如此一幕,在不少人家里上演。   烛火闪闪,艳丽如花。   翌日,演武大广场。   今日的战斗不比昨天,留下来的最弱都是初窥门径。比武一开始处处陷入热战,每一处都斗得热火朝天,有认识的就挑熟人看,场上没有熟人的家伙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虽然处处都十分精彩,但还是有四道风景线最吸引人。这四人出手凌厉,无论他们的对手是谁,都撼动不了他们的锋芒,迅速落败。   分别是典晴空,常客,一个赤发少年,以及常舞。   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容颜姣好,身姿柔美的常舞自然最受注目,尤其是她手执的桃花鞭,仿佛金蛇狂舞,巾帼不让须眉!   那赤发少年则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未晋入略有小成的人。然而他天生怪力,常人难以匹敌,铺以初窥门径巅峰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常客则是一把长剑,剑法宛如行云流水,招招凌厉如风,尽现深厚造诣,至今无人能破。   而最难观赏的莫过于典晴空,而他今天不错,几个对手竟是都弱于常志文。难怪常舞的侍女认为他会与常舞一战。   至今未有人能看清并跟上他的身影,何谈击败?   就是这么各有千秋的四个人,坚持到了最后。   常客VS赤发少年,典晴空VS常舞。   典晴空眼前一袭红衣,琉璃似火。   这是常舞,历经了数场激烈战斗,饶是略有小成的她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倦意,但她灵眸中战意盈然。   “常川是我弟弟,他是个什么样的主儿我再清楚不过,他不训你给他一个教训我没意见。但你险些废了他,哪怕是他咎由自取,可他是我弟弟,就算是往死揍也只有我能揍!”   常舞淡淡开口,桃花鞭一挥,破风声凛凛,伴随着抽打地面大理石“啪”的一声戛然而止,留下一道可见的鞭痕。   “你没有错,所以不用道歉。你认输也没用,因为我们必须打一架,只是场合的不同罢了。”   典晴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欣赏,常舞见状皱眉:“我讨厌你这眼神,像族里的一些所谓的长辈,我如何与你们何干?”   典晴空目光一改,脸上多了淡淡笑意。   直接干脆,真实有个性。说难听点又是泼辣野蛮,但在虚伪残酷的世界难得可贵,如此最轻松。   如常山的踏实稳重是一种个性,也可以说是朽木的迂腐,呆板不知变通   如典晴空的自我也是一种个性,也可以说是自私放荡。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些本无对错,前提是没有比较。   大多是世人的妒忌,被世界染了色的人来笑话曾经的自己。   正如不少成人,与花季男女。 第10章 风雨剑   “不想遭受皮肉之苦的话,就打败我吧。”   言罢,常舞身姿向前,手中桃花鞭一挥,敏如蛇快如雷地向典晴空袭去。   恰巧有清风阵阵,典晴空脚尖如蜻蜓般轻点地面,仿佛随风远去,瞬间消失在原地。   常舞没有妄想一招得手,虽然用眼也破不了典晴空的身法,但玉手立即反转。桃花鞭弯成半月状,扫荡了半个场地。   典晴空并未被逼出身形,不知是避过了扫荡,还是他在另一半场地。   常舞黛眉微皱,倒是未出言不逊,比如:“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一个男人还怕了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常舞不会说这种话,她从来不当自己是小女子,而且身手敏捷本就是对方的本事!   当下桃花鞭舞动越发凌厉,不一会儿地面的大理石便是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场上常舞与典晴空进行着诡异的对决,场下的人则意见百出。   常川几乎是在开怀大笑:“窝囊废就是窝囊废,面对我姐连接招都不敢!只能像老鼠一样抱头乱窜!”   而他和常舞的父亲显然有不同看法,当下面露忧色:“你姐现在是陷入了两难之境,不容乐观啊。”   常川诧异:“怎么可能,姐姐现在明明占据着主动和上风,几乎是一边倒啊!”   “你姐这是被倒逼的,她要逼对方现身就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她在明敌在暗,她就会失去主动权,还会面临对方不知起于何处的偷袭。”   “所以,现在他们是在打消耗战,看谁先坚持不住。毕竟如此高深的身法,使用起来消耗也不小。”   常川闻言,毫不担心:“不怕,姐姐一年前便是晋入略有小成,现在离中期也只有半步之遥,一定耗得过那贱人。”   常父点头:“哈哈,你倒是十分看好你姐。”   “那是,我姐嘛!”   常山也一直关注着典晴空,常父知道的他也看得出来,却并未露出忧色,压他对典晴空有信心:“暂避锋芒是对的。看来这丫头还未掌握风雨剑,否则就不会这么胶着了。”   风雨剑,常家最强大的武技。   风雨剑。顾名思义:闻风听雨,融剑其中。   若是常舞领悟了风雨剑的奥义,周身一点儿风吹草动常舞都能了然于胸。哪怕破不了典晴空的身法,也能大概知道方位。   常舞现在只恨自己无能,竟是未能完全掌握。   因此虽然能够使出,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出乎意料的,强势的常舞率先露出破绽。   危机感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常舞玉手一收,桃花鞭立即回身,在周身鞭打着。暴雨梨花的攻势此刻被用来做无死角的防御。   她不相信对方会错失这个良机,但以对方的谨慎见她如此应对,应该不会贸然进攻。   只要对方有一丝踌躇,比如迈步后又退却,她便会揪住这一瞬的空挡。   用风雨剑,一招定胜负!   在她准备好的下一瞬,一只手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下一刻,这只手在桃花鞭下血痕累累,可这只手仿佛只能进不能退,顿时皮开肉绽,数滴鲜血甚至迸溅到了常舞的美颜上。   典晴空已经显出身形,见他一脸淡然,常舞看着那只血淋淋仿佛从地狱里伸出的手,不由得心悸 。   如蛇般缠绕而上的桃花鞭随之一滞。   又是一瞬,这只化做死神之镰,掐在她的白颈上。   常舞败了,连风雨剑都未来得及使出。   另一处地方,赤发少年也败了。   不仅是由于常客修为的强大,还因为他掌握了风雨剑。   于此再见典晴空,不仅常客心情复杂,他们一家子皆是如此.不少与他们一脉有过节的族人们或戏谑,或幸灾乐祸地看向常客的父亲.   当初被他无情抛弃的妻儿啊,如今一个黯然离世,一个苟延残喘之间,逐渐回归他的视野,不是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反而能跟自己的嫡子并肩,常武成一定后悔死了吧   原本可以收为己用的未来的登堂入室强者,现在几乎反目成仇.   常客的母亲内心的复杂,更是直接表现在脸上,对常武成道:“想认回来就去吧.”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常武成看着场上自己的后裔,目光扑朔迷离,仿如云深,不知处.   另一边,常川等人正安慰着常舞,只有常舞自己知道,她真的输了,从心理上就一败涂地.比起典晴空,她少了无所畏惧的气魄,以及对自己的狠心.   这时,常川道:“姐你别灰心,若是正面对抗你一定不会输的!那个家伙不过是习会了一种好身法而已……”   “闭嘴!” 她不悦地皱眉,常川瞬间噤声.   “这一场,你看好谁”   面对父亲的问题,常舞沉思了半响,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浮生.”   “这样子啊……” 常父看了一眼一只手几乎已经丧失战斗力,却仍旧云淡风轻的典晴空,微微点头:”值得期待.”   常川惊讶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支支吾吾地正要开口,被常舞一瞪,顿时有闭嘴了.   “你和他的恩怨就了了吧,什么时候你比他强了再去找他麻烦,听懂没有”   常川心里苦,常川委屈,但常川不能说……   演武场上.   常客正色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希望你也一样.”   “开始吧.” 典晴空淡淡开口.   下一霎,常客出剑.   起手便是风雨剑.   整个演武场上的灵气因为这一剑而涌动,一剑满是风雨欲来的味道,直面它仿佛能感受到狂风在嘶吼,携着倾盆大雨.   倏忽一声,剑芒携着风雨而来,径直来到典晴空身前.   不是典晴空暴露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使用追星步,更别说连王阁主疏忽之下都未能察觉的遮影步了.   常川的想法,典晴空早就预料到了.他也知道,常家里不少人抱以同样的看法,为了达到立威的最好效果.面对这个常家新生代第一人,典晴空决定用常家的武技与他战斗.   剑芒来临的那一刻,一口紫色的,可有凶兽图腾的三足鼎自典晴空手中浮现.   鼎与剑的交锋,剑芒眨眼间消散,而兽鼎也微微震荡。   未待常客继续出手,典晴空一覆手,兽鼎卷着旋风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向常客砸去。   一场恶战,自此拉开序幕。   此战之激烈精彩,甚过方才一倍不止。   若非典晴空决定不用摘星楼的等等武技,哪怕常客已经是略有小成中期还习会风雨剑,也只能给典晴空造成一点儿威胁。   不知道典晴空身法来历的常舞还是有些天真了。如果摘星楼的秘技连常家一个小家族都能破得了,那么摘星楼便不会是天河霸主了。   就算她隐隐能察觉追星步的一丝痕迹,别忘了典晴空也把遮影步练得炉火纯青。   无论如何,常舞都赢不了典晴空。   常客亦是如此,虽然只能用常家的武技,但典晴空老道的经验和灵敏的反应都不是常客可比拟的。   不过常客可以感到荣幸的是,在这种前提下,典晴空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常客绝想不到,典晴空彻底将他打倒的那一招,是他上次见面赠予典晴空的红色卷轴所记载的武技。   念掌。   这个武技虽然高阶,但要求之苛刻,淘汰了常家整个新生代。   自然包括常客,常舞。   上一代,唯有常山练成,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常山今天在常家的地位。   若非念掌太难练成,只怕风雨剑常家最强大的武技的称号得易主。 第11章 辞旧迎新   修炼念掌的关键不在于你的修为,连悟性都只是次要的,最看重的意志力.   更灵魂神识有些相似,无形缥缈玄之又玄的东西.   常客不过是看典晴空得常山赏识,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才赠予他.然而对于典晴空还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典晴空赢了,常家上下忽然有种变天了的感觉.   但这并不影响典晴空给常家带来的震撼,练成了念掌此事可一点儿也不比打败常客来得小.   “不愧是我儿子.” 常武成叹息道,身后他的正妻郭娟虽然同样复杂,但闻言后更多的是嘲讽.   猜测的成真,常舞还是不免惊讶,不过她迅速收敛自己的情绪,转身就走.   常川连忙喊道:“姐,你去哪”   “修炼!”   常山一脸欣慰,隐约间还有些许激动.他已经可以预见莲舞在典晴空手里展现的一幕了.   演武场上.   仰躺在地上的常客汗水打湿了刘海,微微一笑:”恭喜你.”   发自内心的道谢,十分真诚.在与这个弟弟缠斗的过程,从越来越吃力的应对和身体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来的疲倦感,常客便做好了会输的准备.   输给自己的弟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知道了.”   典晴空淡淡开口,来到常客脚边,随之而来的还有紧张的裁判.现在常家哪还有人不知道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生怕”典晴空”一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典晴空向常客伸出手.   裁判险些迈步,旋即发现此举毫无灵力加持,单纯地只是伸出手.   常客伸手握住,借力站起.   然后两个背道而行,各自离开.   宗族大比,落幕.   三天后.   常客来到典晴空的小院,同时带来了不少东西。   此时典晴空伤势已经痊愈,三天没出门的他,虽然未亲眼目睹外面掀起的波澜,但也猜测得到。当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不停捣鼓东西的常客。   “你是今年大比的魁首,这是奖品。七星剑,以及这瓶修炼和疗伤皆可的培元丹,还有一颗救命的天心丹。”   “还有常舞他们家托我带来的一些丹药和钱财,我觉得应该是要化解你和常川的那些过节.”   “最后是父亲给你的流云靴,可以增强你的身法,以及这个给你装东西的须弥芥子.我都没这待遇!” 常客酸溜溜道.   “哦.”   常客险些一口茶水吐眼前人脸上!!   典晴空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照单全收.常客不得不生硬地找话题:”话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啊”   典晴空看着他顾左右而言常客的样子,忽然想逗逗他,于是一笑:“有个好师傅,我天赋不错,而且刻苦.”   常客被他这一笑弄得微愣,反应过来时瞬间炸毛:“你够了!臭屁!”   典晴空一脸委屈:“要不然呢我要是说自己愚笨,你可怎么办啊”   常客想起自己败于他手,只觉膝盖又中了一箭,压低声音道:”我,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啊!”   典晴空脸不红心还跳着:“应该的应该的.”   常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肉夹馍一口撕下一大块,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吃的不是肉夹馍而是典晴空,可想而知他此时内心有多崩溃.   原本就不是很正经严肃的气氛,于是彻底不走正道了.   常客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开口:”父亲想接你回去,怎么样”   余音未落,典晴空淡淡道:“不怎么样.”   呃.   常客噎到了……什么鬼!正常人不应该是一阵沉默,然后在他忐忑的等待和充满希冀的眼神里就算不答应,也会开口说:”我会考虑一下的.”   接着由他开始劝说的任务吗!这剧情和节奏岂止是不对,简直乱套了!   “你能不能按常理出牌说话” 常客一脸幽怨,甚至嘟起了嘴.   呃.   这下是典晴空噎到了……咳嗽几声后,玩性大发:“不哭不哭,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来摸摸头.”   常客已经不要形象了,送给他两个大大的白眼:”滚.”   玩笑过后,常客一收嬉闹,道:“现在回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将来你肯定是家族最核心的弟子之一,甚至当选下一任族长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必然得好好待你,你的身份,地位以及资源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它脉系,再怎么样也与你隔着一层膜,直白点还是会防着你。因为你身子流淌的鲜血一半与我是一样,这是不可否认的。”   “当然回归父亲一脉,我也不能保证真的可以将心比心,但至少会好一点儿。哪怕心中没有愧疚,为了消除你的怨念,获得你的信任,他们也会全力栽培你。”   “更何况父亲一脉如今是最大的嫡脉,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是最佳选择。”   “回归父亲一脉,想来你母亲……也能有个名分……”   说到这里,常客不由得偷瞄典晴空的神情,见他并无不悦后方松一口气。   是浮生的话估计早已经将头点得犹如掏蒜了,而典晴空老神在在,悠悠开口:“背得这么溜,下了不少功夫吧。”   “应该的。” 常客点头,又立即道:“别岔开话题!”   “你母亲不在意?”   一丝苦涩在常客俊颜上闪过,他神情落寞:“这些年父亲与我母亲间隙越来越大,早已经貌合神离。母亲也不再为父亲的背叛而气愤悲怅,现在一心希望我健康长大。”   “之所以未与父亲决裂,一方面是顾及我,一方面是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拉不下脸。”   “你母亲倒也豁达,但终究是个女子。”   典晴空一顿,闭目翻阅浮生幼年悲惨的记忆,再度睁开眼时仿佛鹰隼般锐利,声音充满怨恨:“我母亲当年重病缠身,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这恩怨你们说结就结,说解就解,真是好大的威风!”   常客直觉双颊火辣辣地疼,又一时语塞,不自觉羞愧地低头:“……对不起 ”   典晴空漠然:“与你无关,你不用代他们道歉。”   常客仍旧低着头,然而一双裸足映入他的视野,头上传来声音:“我倒是有几个问题。”   “什么?” 常客抬头,一脸茫然地仰视着典晴空。   典晴空自然而然地低头,两个人的嘴唇顿时轻轻贴在一起。   常客脑袋顿时当机,先是一脸懵懂,然后仿佛掉进了大染缸,脸色白了青,青了蓝,蓝了紫,最后霞飞双颊,满脸通红似火。   在他惊诧无比的目光中,典晴空如狐狸般调笑道:“如果那个人知道他的小儿子是个断袖,不知还会不会相认呢?”   说完,典晴空的嘴唇再度贴了上去。   可不比刚才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这次的吻充斥着侵略性的霸道,似恶狼的凶狠,似烈火的灼热,似暴雨的迅猛,又似□□般迷情。   不待常客反应,典晴空已经撬开了的嘴巴,舌头侵入了他的口腔,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   不一会儿,两条舌头灵巧地缠绵到了一起。   未经人事的常客只觉得“砰”的一声,有什么崩裂掉了,仿佛洞察到了全新的世界。   (……被河蟹部分……暂时没办法)   正事要紧。   深呼吸平复情绪,典晴空再度开口的声音不再充满蛊惑,而是冷冽如冬水:“如果小儿子只是断袖,那老家伙表面上或许会惺惺作态地劝告,心底一定在仰天大笑吧,且最后会表示理解。   毕竟这不为世俗所容,这样的人不仅不会有后代,而且亲手断送自己的族长之路,背地里还会被排挤,将再也不是大儿子的对手。人心终是偏的。”   常客终于停下一阵的乱啃,被□□渲染的脑袋还是一片浆糊,茫然地看着典晴空。   “如果是两个儿子皆为断袖,并背德乱轮的话……如果他没被气死,解决方法应该是舍小保大,将一切责任推向小儿子,严加处置吧。”   “相比于没有感情,还可能养不亲的小儿子,还是一手带大的大儿子更重要啦。”   典晴空狠了狠心,用力将常客身上推开了。   不明所以的常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防备,呆愣一会儿又向典晴空扑去。   当然,失败了。   理智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和明白了典晴空所言的常客遭受到了晴天霹雳,当下脸红得几乎要嫡出血,一会儿指着典晴空,一会儿摸向自己□□的肉体,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你你你……我……我这……”   “怎么了?” 典晴空淡定得好像开始玩火的人不是他。   “对不起!我要冷静一下!”   捡起自己的衣服,常客来不及现场穿上,直接是抱在怀里落荒而逃,狼狈至极。   (……此处也是被河蟹部分……)   这是典晴空再度入世一来,第一次来□□,却不得不自己动手……   “姓常的,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正慌忙跑在回家路上,心烦意乱的常客若是知道,必然大喊一声冤枉……   在此之后,典晴空又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虽然有不少常家人想要缓和与典晴空的关系,甚至和他套近乎,但没有人贸然上门。   尤其有些人见到常客归来时狼狈的模样,自以为是地解读出不少东西……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这一天,典晴空照常在打坐修炼。   一身玄衣,星目剑眉的青年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典晴空的小院。   “喂喂喂!耍大牌啊,都不出来欢迎一下。”   这个人,自然是陆离。   典晴空看着又一副独行侠客模样,但与初见时少了冷漠,多了些傻气的陆离,浅笑道:“伤好了?”   陆离不屑地看了典晴空一眼,嗤之以鼻:“废话!”   “那事情办的怎么样?”   “搞定了。你呢?”   “我也好了,正等你来呢。”   “我来了,一起走吧。”   “好。” 第十一章 完   摘星-浮生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地把被河蟹部分发在评论里,一觉醒来发现又没了......   有谁看到了? 第12章 尊重   韩岩,季峰等十数个人在一家酒馆歇脚, 酒馆坐落在川野之上,倍受散修推崇.   五天前,他们还各自分布天河区各地,上次如今天般集聚一屋早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今天再度相聚,是因为陆离的一纸召唤,毕竟他们都是曾同生死共患难的人.当然能到得这么齐全,更多的是因为那座人王遗迹.   在场至少都是登峰造极中期,纵然陆离的巅峰实力也只能排中上,因为韩岩和季峰已经踏入心如止水.   韩岩喝一口茶水润喉,然后开口:“老陆怎么还没来我们都在这等了两天了.”   季峰道:“他去找那个提供消息的人了,应该快到了.”转头向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询问:”老九,天机阁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寒九皱眉道:”太行城的天机分阁打着独吞的主意,所以应该不会有天阁的强者出现.虽然如此,但整个分阁几乎倾巢出动,到时候我们也难以讨到好.”   韩岩翘着二郎腿,不以为意道:“这个问题交给老陆,他之前就跟我们预测到了,想来有应对之策.”   “但愿如此吧.”   人王遗迹啊,光是想想,十数人就忍不住情绪激动.整个天河区都屈指可数的强者,一生积攒的财富是他们难以想象的,哪怕只是夺得一半,也够他们享受的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人王遗迹,即使是要与天机阁为敌,也值得他们冒险一搏.   茶馆西北方七公里处.   典晴空与陆离骑着骏马并排奔驰在生机勃勃的原野.   “你到底有什么主意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长发顺风而动的陆离问.   典晴空解释道:”人王遗迹外,布有一座四象阵,想要进入遗迹,非破此阵不可.欲破此阵,就得斩杀灵阵衍化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之二.”   “四象神兽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猪!都说了是灵阵!” 典晴空无语得翻白眼.   离一脸苦涩,还是担忧:”四象阵也是大师级的灵阵啊.”   典晴空别过头去,不想看他:”无主在侧的四象阵衍化的神兽灵智不高,每只也就心如止水后期的实力.”   陆离松了口气,旋即有些跃跃欲试:”我们先打哪只”   典晴空明白,他是在打布阵灵材的主意.四象阵作为大师级灵阵,布阵所用的材料必然价值不菲,尤其是衍生四象之灵的宝物.   “别的你就别想了,偌大的灵阵布下这么久,早就耗得七七八八了.不过衍生四象之灵的宝物还是可以指望的.”   陆离舔了舔如剑般的薄唇:”够了.能跟四神兽有关联的东西,也算是半个神物,我胃口不大.”   典晴空又翻了翻白眼,转移话题:”我们杀玄武.只杀玄武.”   陆离本能地点了点头,旋即有些诧异:”为什么玄武可是四神兽中最为难缠的……我们会不会被耗死”   “没事,揪住他弱点往死里打.至于为什么,人到齐了我再一起说.” 典晴空耸耸肩摊手道,沉默一会儿,补充道:”我知道它的弱点.”   陆离已经习惯典晴空诡异的博学,分别的期间他了解了典晴空在天机阁一战中展现的手段.   常家连摘星楼的附庸都不是,在常家备受歧视的典晴空身怀摘星楼的诸多绝技,却连摘星楼的弟子都不是.   越是和典晴空接触,陆离越是看不透他.他的周身终是有重重的迷雾,叠叠的霓裳,看不清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着.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陆离还是忍不住去看对方.   正巧典晴空因为别过头,露出更多的脖颈,同时露出当初常客留下的咬痕.迷情之下的常客下嘴毫不留情,导致旖旎暧昧的痕迹至今未完全褪去.   从陆离的角度望去,星星点点的红晕清晰可见.   陆离没有误会为蚊子叮的,星目微眯,开口揶揄:”你竟然还有小情人了. 谁家的姑娘这么生猛,‘巾帼不让须眉’”   顺着他的目光,典晴空顿时明白一切,却一点儿也不见尴尬,更不急于掩藏,笑得春花灿烂”如果我说,真的是男人,你信吗”   见陆离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典晴空淡淡一笑不做解释,默默地整理好衣领,然后马鞭一抽,加速向远方奔驰去.   陆离一头雾水,手上确实连忙挥鞭追赶,双眸凝望着典晴空有些瘦小的背影,脑海莫名地又浮现方才所见的吻痕:似乎真的可能出自男子之口   铺以好友眉清目秀的相貌,陆离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觉违和,更别说恶心了!   吓得他面容苍白,精神一阵恍惚,险些坠马.   “怎么了你没事吧   掺杂着草香的凉风卷来典晴空缥缈的声音,已经自救的陆离先是喊道:”没事!”后猛地一拍自己的头颅,骂道:”陆离啊陆离,你是被打傻了吧脑子尽装的什么东西!”   一个时辰后,两人感到酒馆.   询问过店家,陆离带着典晴空上楼,不料前脚刚买进厢房,一阵急风扑面而来,一坛酒向他们砸来.   陆离本能地避开,旋即意识到典晴空还在身后,脸色一变慌忙伸手,在茫然的典晴空中招的前一霎,险之又险地接住了.   自己带着典晴空来朋友,人还没见到,典晴空差点就受伤了.念此,陆离恼怒不已:”搞什么啊一声招呼都不打”   寒九从阴影中走出来,笑眯眯道:”请你喝酒啊,难道不算招呼”   “我请你吃刀子.” 陆离怒极反笑,一把揪住寒九,十分粗暴的摘下楼,不忘回头对典晴空道:”在厢房等我!”   典晴空微微点头,厢房走了寒九,还剩下十四人.虽然他们都是席地而坐,但观察旁人的眼神表情等细节,典晴空的目光还是准确落在韩岩和季峰两人身上.   季峰先开口:”你和陆离什么关系.”   “朋友.” 典晴空瞬间回答.   季峰垂眸再不看他,韩岩环视全场,笑得大大咧咧:“随便找个地儿坐,在场的都是性情中人。”   一个略有小成,面对一群至少都是登峰造极的人,紧张和拘谨在所难免。   韩岩的担心是多余的,典晴空游离于常理之外。   就地盘膝而坐的典晴空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甚至接过旁人递来的酒杯,道谢后一口饮斤,坦坦荡荡,不卑不亢。   韩岩开始逐一介绍在场的人给典晴空。   酒馆外的川野上,寒九已经被陆离打趴下了。   正面对决,精通刺客一道的寒九本就处于劣势,更何况登峰造极巅峰的陆离在修为上还高了他两个台阶。   精疲力尽得躺在地上的寒九十分委屈,他与陆离多年故交,陆离的脾性他了解,不会无缘无故动怒:“你因为一个略有小成的家伙,竟然下手这么狠!”   陆离皱眉:“说话客气点,他也是我朋友。”   “过命交情。”   闻言,寒九知道自己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了:“……”   衣衫破碎的两人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到厢房,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韩岩季峰等人惊诧不已——没有料到两人打得如此激烈。   生死之交是朋友,心腹之交是朋友,点头之交是朋友,萍水相逢也可以是朋友。   现在韩岩季峰等人才真正接纳典晴空。   从一个人的亲人朋友那里能获得多少尊重,取决于你在这个人心中的地位。   陆离越过数人,最终选择坐在典晴空旁边。   聪颖如典晴空,怎么会察觉不了他的意图,不点破,脸上多了一丝轻柔若水的笑意。 第13章 破四象阵   典晴空是陆离的重要朋友,陆离是韩岩季峰等人的兄弟,他们相信陆离的眼光. 如此,接下来的商谈就顺利通畅.   商谈结束之际,典晴空再度强调:”记住.为了减少伤亡,我们杀玄武,也只杀玄武.虽然它的乌龟壳难破,但战斗力远逊色青龙白虎朱雀,我们狠打它掩藏的腹部就不用担心被耗死.”   “先不要与天机阁硬碰硬,让他们先动手后头痛去吧.”   众人点头,然后准备启程.   路上,众人开始还谈论着些许细节,渐渐地变成纯粹的聊天.患难兄弟久别重逢,能说的太多了,一人起苗头后就难以回归正题.   天河局势,江湖风云.一腔豪情满胸壮志,出笼探入虎穴,为求机缘夺造化九死一生……一个个都化身说书先生.   他们的兄弟情义,典晴空不能也不愿插足,在了解到天河局势后便是悄悄地离开马车,换御马的那人进来.   只有典晴空自己明白,目的地根本不是什么人王遗迹,只是封印着一个人王罢了,就是他的本体.   他骗了所有人,包括陆离.   念此,典晴空目光深邃如海,不知深浅.   良久,马车内的陆离无意间扫过典晴空原来的位置,发现换了主人,顿时寻了个由头出来马车,而典晴空第十三章 人王遗迹   典晴空是陆离的重要朋友,陆离是韩岩季峰等人的兄弟,他们相信陆离的眼光. 如此,接下来的商谈就顺利通畅.   商谈结束之际,典晴空再度强调:”记住.为了减少伤亡,我们杀玄武,也只杀玄武.虽然它的乌龟壳难破,但战斗力远逊色青龙白虎朱雀,我们狠打它掩藏的腹部就不用担心被耗死.”   “先不要与天机阁硬碰硬,让他们先动手后头痛去吧.”   众人点头,然后准备启程.   路上,众人开始还谈论着些许细节,渐渐地变成纯粹的聊天.患难兄弟久别重逢,能说的太多了,一人起苗头后就难以回归正题.   天河局势,江湖风云.一腔豪情满胸壮志,出笼探入虎穴,为求机缘夺造化九死一生……一个个都化身说书先生.   他们的兄弟情义,典晴空不能也不愿插足,在了解到天河局势后便是悄悄地离开马车,换御马的那人进来.   只有典晴空自己明白,目的地根本不是什么人王遗迹,只是封印着一个人王罢了,就是他的本体.   他骗了所有人,包括陆离.   念此,典晴空目光深邃如海,不知深浅.   良久,已经换了位置的陆离无意间扫过典晴空原来的位置,发现换了主人,顿时寻了个由头出来马车,见典晴空机械地驾驶着马车,从他目视前方但毫无焦距的双眸中暴露他神游太虚的事实.   陆离坐到典晴空旁边:“想什么呢”   朗朗有朝气的声音将典晴空唤醒,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面对陆离,自知神情不自然,于是微微低头道:”没什么.”   下一刻,陆离两只手贴在他脑袋上,迫使典晴空不得不抬起头来,只听陆离调笑道:”低着头驾车,你找死我可不陪你.”   典晴空看着陆离好看的脸,内心莫名地少了些沉重,明明即将夺回自己的身体了,不知为何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那具身体背负得太多,以至于他喘不过气来.   “你有心事.” 陆离也不是傻子,典晴空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怎么会察觉不了   一阵沉默,典晴空试探性地问:”朋友之间……是否容得下谎言”   陆离抬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根据情况而定吧,但一定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忽然问这个莫非你骗了我”   典晴空点头,立即补充:”不会害你们的.”   “哦.” 忍了忍,陆离还是问:”不能说吗”   典晴空轻轻摇头,陆离身子向后靠,一边双手撑着身子一边抬头看天空:”好吧.我等你的解释.”   ……   封印典晴空身体的地方实际上距离常家并不远.否则当初占据了浮生重伤的身   体后,典晴空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回族.   当他们赶至时,天机阁的人不仅已经抵达,而且还和四象之灵战得如火如荼.   最外层的幻阵早已消散.周遭大地的草木受到战斗余波毁得干干净净,黄土□□且满是凹陷的坑和裂纹,典晴空一行人无处潜藏,瞬间暴露.   立即有人询问:“阁主,他们来了!这么办”   王阁主余光扫过典晴空一行人,目光在典晴空韩岩以及季峰三人顿了顿,微微皱眉,漠然开口:”将玄武放过去.然后堤防着就好,暂时不杀他们.”   天机阁出名的高效率.王阁主一声令下,正结阵与玄武周旋的数人立即散开,同时从怀中取出一颗墨黑的珠子,径直向典晴空等人扔去.   墨珠来得极快,但肉眼还是可以看清的.尽管没有感知到灵力的波动,也无人敢掉以轻心.寒九冷哼一声向前迈出一步,大手一挥,七道短刃迸射而出,刹那间与墨珠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墨珠骤然泛发刺眼的血光,爆炸成一团团血雾,血雾随风渐渐飘落,萦绕在典晴空等人周身.   “小心有毒!” 季峰旋即提醒.   众人顿时屏息静气.然而原欲追击天机阁的人的玄武之灵,却转身向他们袭来.   “玄冥珠.”   典晴空明白那墨珠是何物了.天机阁屹立在天河万年,底蕴深不可测.为天下龟类狂恋的玄冥珠虽然罕见,但对于天机阁来说却称不上宝物,用于此地再合适不过.   玄武是神龟,超然世外,但到底是龟族.真正的玄武自然能不为所动,眼前的却只是没有多少灵智的玄武之灵.于是就顺了天机阁的意.   后者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来得好!大家,列阵!”   韩岩热血沸腾,提枪身先士卒地来到玄武之灵面前,季峰陆离等人立即跟上,形成一个大圆将玄武之灵包围.   “一,二,三.跑!”   口号喊完,大家有节奏地绕圈奔跑.初始时人影清晰可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跑得越来越快,似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众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残影重重叠叠.   最后,并未入阵的典晴空也难以在其中寻出陆离的所在,目露赞赏之色:”风神阵,果然不凡.”   此时,陆离等人的速度早已超越自身修为和肉体的极限,但他们的节奏未乱,速度不减反增!甚至在这片区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暴旋涡,狂风卷卷聚来,形成龙卷风将陆离等人的身影完全掩盖,也将玄武之灵死死地困在其中,任凭它如何挣扎也破不开这牢笼.   无法探知的典晴空在一边履行自己的职责,密切关注着天机阁的动静.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王阁主没有一丝危机感,冷笑道:”自以为是蠢货.十几个人且最强只有心如止水中期的家伙,哪怕组成了风神阵,妄图击杀防御堪比王境强者玄武之灵,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嘲笑一番后,王阁主全心全意地投入对朱雀的猎杀中.他会有此想法,是因为连他们天机阁也不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去啃玄武这块硬骨头,而只是拖延住它,让它无法影响他们对朱雀白虎的猎杀而已.   被重点照顾的朱雀此刻已经不复百鸟之王的威仪,翎羽不断脱落,化为点点灵力消散,身上初始时滔天的火焰变得萎靡不振,血红的双翅在挥舞间不再刚劲有力,整只鸟像是一团失了草木滋养的烈火.   似乎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冰冷的死亡,朱雀之灵仰天发出尖锐凄厉的叫声:”啾!”回光返照一样,朱雀翱翔上高空,无尽熊熊的烈火在它身上诞生并翻涌着,整片天地因它而变得炽热灼人,它泛发出夺目又刺眼的光芒,正在与当空的骄阳争辉.   典晴空也难免被燃烧自己的朱雀之灵所震撼,面露敬色:”凤凰涅槃.若不能浴火重生,就只能是一束烟花,刹那的绚烂后走向永恒的寂灭.”   显然,这座久置的四象阵衍生的朱雀之灵此刻做不到浴火重生.   “散!” 天机阁的人四下而散,神态镇定,行动有序不乱,瞬间退到百丈之外,或手执护盾或身披金甲,大宗门的优越显露得淋漓尽致.   天上的烈日轰然坠落,滚滚的火焰在瞳孔无限放大,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温度令人闻之色变,世界末日想来也莫过于如此.   在自然神力面前,人类是那么渺小,那么脆脆弱易折.   “流觞曲水!”   王阁主双手结印,这片空间一滞,,随之扭曲得生出肉眼可见的褶皱.但”流觞曲水”仅仅只是坚持了片刻,炎热尚未开始褪去,火球便是碾压而过.虽然速度有所减缓,但还是十分凶猛.   天火燎原.   “啊!” 哪怕有充分的准备,还是有人防护不住火抵御不了这变态的高温,被紫红色的瑰丽火焰沾上,刹那化为一个火人.   冲天的人形篝火中只见一个黑影,任凭黑影手足如何舞蹈,如何在地上翻滚,也扑不灭这邪火,黑影很快越来越小,毛骨悚然的嘶吼四下回荡,渐渐地无力,更似哀号.垂死挣扎中一点儿一点儿被火焰吞噬,成为它的养料,最后一起走向寂灭.   如此画面,不止一幕.朱雀之灵的舍命一击,带走了天机阁七个人.   衍生朱雀之灵的神物也燃烧殆尽.   付出巨大伤亡还一无所获的王阁主恨得咬牙切齿,额前青筋毕露:“该死的!”   再度下令:“杀白虎!”   恰在此时,陆离等人也结束了战斗,渐渐显露身形.   寒九面无血色,衣衫残破,被陆离搀扶着,显然遭受重创,而陆离身上多处了一个血窟窿,正不要钱似的往外涌血.韩岩手中的□□不见踪迹,地面上多了些许黑色碎块,他本人虽然看不出是否受伤,但眉宇间是浓重的疲倦.其他人也各有伤势和损失.   一个玄武之灵,哪怕被他们掌握了弱点,还是消耗了他们一半的战斗力.   万幸的是,没有人阵亡.   然而他们个个面色凝重,人人皆无喜色.人还在,加以时日就可以再战,但他们还要从天机阁口中夺食,对方会给他们恢复的时间吗   一声哀号,青龙白虎云雾般消散,伴随四象阵的破灭而死亡,那衍生的神物竟也随之消失,只见点点星光没入大地.   王阁主面沉如水,似积雷的滚滚乌云,下一霎便要爆发,只听到他用冰寒彻骨的声音下令:”杀光他们.” 第14章 阵中阵   在遗迹所在的遥远北方,摘星楼的北极塔最顶层.   一个盘膝在正中央的中年男子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比鹰隼还锐利,迸射而出光芒仿佛可以无视重重空间的阻碍,直接看到遗迹处发生的一切.随着他的睁开眼,原本平静的最顶层忽然风起云涌,仿佛伴随他的睁眼而觉醒.他尚未有所动作,周身的空间却已经似承受不住般开始扭曲,转眼便出现了数不胜数漆黑噬人的小裂纹!   “封印破了.” 中年男子喃喃道,回忆如水泡从脑海里幽幽浮起,然后砰的一声炸裂,那个少年风华绝代的身影清晰如昨日.男子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神态和语气都充满了复杂,还有……一丝苦涩:”你……要回来了吗……”   下一霎,中年男子凭空消失.   人王遗迹处.   担心成真的陆离韩岩等人脸色骤变,尚不知遗迹凶险的天机阁竟然想提前将他们解决掉,这在到来之前众人便有过担忧,当下纷纷看向陆离.   陆离神情同样严峻,他完全束手无策啊!现在得靠典晴空了啊!至于典晴空……   一阵风吹来,典晴空一跃到陆离身边,道:”等我一下,顺便……保护我.”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他晕倒了.   陆离目瞪口呆,不过还是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典晴空.   “陆离,这就是你保证了的人”   天机阁的人在逼近,在死亡的威胁下,顿时有人出言不逊,韩岩季峰等人脸色亦是阴晴变化,青白交加.如此关键时刻,本应应该解决问题的典晴空不仅未做到,还成为众人的累赘,这让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顿时破碎.   寒九问陆离:”你打算这么办”   额前的汗水顺势流过陆离的脸颊,他瞳孔山说不定,暴露出此刻内心的挣扎,最终他充满歉意道:”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陆离看着怀里昏睡的典晴空,对方秀美舒展,神态宁静,像是湖面一样没有波澜,将自己全身心地交予他,如此毫无防备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如何辜负   一旦辜负,陆离知道他们将恩断义绝.   从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人海茫茫后会无期.   季峰与韩岩对视一眼,皆是看见对方眸底的不甘.毕竟是人王遗迹啊!   季峰吞下一颗碧绿色的丹药,淡淡道”好.我们尝试让天机阁收手,或坚持到他醒来.若是失败,我可不管他的死活.”   陆离有些苦涩,知道此为眼下的上上之策,点头答允.   然而他们虽然伤得比天机阁轻,但对方在人数上大占优势,灵器丹药等也比陆离这些散修来得优质,恢复的效果和速度自然不言而喻,一短兵相接陆离等人便陷入了下风.   不过仅仅半刻,在天机阁的全力猛攻下,陆离等人固守的防御圈面临崩溃.   “散!” 韩岩和季峰见势,同时开口.   王阁主双眸寒芒一闪,对于其他人的逃离视若无睹,径直追向携着典晴空而逃的陆离.   在他眼中,韩岩季峰一群人加起来的价值都不如典晴空大.   王阁主不紧不慢地跟着,犹如闲庭漫步,但陆离欲他的距离正迅速缩减,像是死神逼近,随之而来的压迫和恐惧感挑拨着陆离紧绷的神经.   “缚羽水牢.”   王阁主单手一挥.在前急奔的陆离硬生生地顿住,密密麻麻的水滴萦绕在他周身,星星点点都蕴含着毁灭般的浓郁杀机.   典晴空还是没醒,陆离只好将他轻放在地上,复杂道:”再见了.”   他抽搐长刀,转身面对王阁主,神情严峻.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你放弃了.” 王阁主一脸冷漠:”那就受死吧!”   “唉.”   就在王阁主痛下杀手之际,一声叹息传入他耳畔.   这声叹息,深远悠长,缥缈无比,像是在空谷中传响,回声重重叠叠,透过王阁主的耳膜,直钻入大脑,天雷滚滚.   危机感如火山爆发,不待王阁主反应.清脆一声的”咔嚓”,他的脖子被一双比女子还纤细白皙的手折断了.   虚无的空间中,一个长发青年迈步脱出.   青年长发飘然,流水般无风自动.他一袭白衣,或者说一身雪白,滚滚红尘分毫不沾身,似遗世独立的仙人,刹那便可能乘风破浪之上九霄.   此人本应天上有.   这就是典晴空,真正的典晴空.   并不知晓的陆离仍然严阵以待,典晴空展颜一笑,万里晴空为之失色,一朵白云飘过,遮挡住了太阳,他说:”我们是朋友.”   言罢,典晴空脚踏虚空,步步高升,最后凌空而立.   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惊若天人,并不是完全因为相貌,一时间针落可闻,直到谁惊呼一声:”封王强者!”   御空而行,便是封王的标志.   蜂王强者,站在天河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典晴空浅笑,目光落在天机阁的那人身上,对方慌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引得典晴空的不悦.典晴空知道,他夺回了不少东西.   身体,修为,灵器,世人的敬畏以及对对人的生杀大权.   “答对了,有奖.”   典晴空淡淡开口,不怒自威.仿佛他在向这片天地下令.言出法随,天地无法抵抗,大地上浮现出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巨阵.   这个阵法将所有包含在内,无论是磅礴的气势,还是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灵印,都远超四象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涌生无限死亡的危机感!   四象阵仅仅只是此阵的一部分,本已消散的青龙白虎伴随阵阵怒吼再度出现.   “陨星阵,启!” 第15章 阵中人   巨大的灵阵肉眼可见地运转,像是巨龙吐息,光是气势就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天机阁众人寒毛竖立,深知此阵不是他们可以撼动的,更何况还有一个轻易将他们杀死却对于季峰韩岩等人视若无睹的封王强者悬在空中,他们如何有胜算   群龙无首的他们相视一眼,眸中一片骇然,哪有一丝一缕的战意   不知是谁先迈的步,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时间众人皆是慌忙逃窜,比丧家之犬还狼狈,哪见初始时的倨傲嚣张   晴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只见陨星阵自下而上缓缓升起闪闪星点,虽如萤火般渺小,但也如大漠黄沙般无穷无尽.小星点汇聚成小星球,”咻”的一声飞出,留下一道漂亮的尾巴,美丽罕见.   这一刻,仿佛星空上的繁星都被人以神术挪移到人间,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然而在亲眼见识一颗小流星霸道地与天机阁的一名心如止水相撞,并与对方一同粉身碎骨后, 再无人有雅兴欣赏.   除了危险的流星外,还有青龙白在伺机而动.   惨叫不绝于耳,听得人不寒而栗.   “季峰,现在怎么办” 韩岩着急问.   季峰环视一圈,发现他们的人不知为何都被流星和两兽视若无睹,沉思了一会儿,道:”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朋友.”   韩岩点肉,立即将决定传递了出去.面对王阁主等人他们还可以一搏,可当对手换成封王强者,他们一样连战意都提不起来,因为毫无胜算.   空中的典晴空还未出手呢,天机阁的人快要死绝了.   典晴空再不看他们,径直来到陆离面前,冷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纹:”我来给你一个解释.我是典晴空,也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浮生.”   如他无所料,陆离短暂的错愕后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园溜园溜的.此刻陆离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脚底发虚,如陷梦境.   良久,陆离回过神来,想了想,发出第一个疑问:”这个人王遗迹……”   “根本不是什么人王遗迹,只是我被封印在这里.”   犹豫了一下,陆离问:“你真的……是封王强者”   “如假包换.虽然我刚刚破封而出,但普通王境的实力还是有的.”   “普通王境”   典晴空想了想,组织好语言解释道:”封王也是有差别的.靠丹药等外力晋阶的是伪王.自然突破的才是真正的王境,一旦封王堪比脱胎换骨,修为寿命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能引动天地异象,则封人王.当今各大宗门的老祖皆是人王出身.我当初亦是人王.”   陆离也陷入沉思,封王对于他还有些遥远,但并不影响那宏伟的画卷向他展开,以及随之而来的震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道:”你是哪个宗门的人”   典晴空目光离开陆离,望向遥远的北方:“摘星楼.”   记忆的水泡幽幽地自脑海升起,陆离顿时面露歉色:”对不起。”   当初在天机阁的时候,典晴空便说过,此地是摘星楼的遗迹。但被封印的典晴空却也是摘星楼的天骄,这里面一定有许多故事,复杂悲伤的故事。   虽然典晴空隶属摘星楼,早已有种种暗示,比如他身怀摘星楼的种种绝技,但陆离还是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愿多谈,正巧季峰韩岩等人,正往缓缓走来。典晴空道:“你去跟他们解释一下,天机阁人的须弥戒子当酬劳好了。”   陆离点头,又一指自己:“我呢?”   典晴空一翻白眼:“少不了你的。”   在脑海理了理来龙去脉,陆离头疼得只揉太阳穴,但季峰韩岩等人已经到跟前,他不得不开口解释。   当下不由得庆幸自己在此之前也被蒙在鼓里,至少他没有欺骗这些兄弟。   费了巨大口舌,陆离才将此地不是任务遗迹而是封印着一名人王,且这名人王就是浮生这件事给众人解释明白,作为补偿天机阁的东西尽数归他们所有.当然,陆离没有说出典晴空的真实来历和姓名.   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天机分阁所有的财富固然十分可观,但还是难以与一个人王遗迹相提并论.冲着人王遗迹,众人才会如此拼命,甚至险些丧命于此.   不少人满怀不甘与怒火,目带怨气和怒火地瞪向典晴空,直接对上了典晴空冷若寒霜毫无感情的双眸,犹如深陷冰天雪地,猛然清醒,意识到对方已经不是任他们拿捏的略有小成,而是挥手间就将抹杀他们的人王强者!   众人顿时脸色煞白,收回目光再不敢流露半点儿情绪.生怕典晴空一个不悦,让他们葬身于此.   季峰更是忆起自己的出言不逊,只觉犹如跳梁小丑,当下内心忐忑地问陆离:”既然前辈已经破封而出,那么我们收拾收拾可以离开了吧”   陆离点头:”你们可以,我还不行.”   众人闻言,一阵抽气,皆是流露出艳羡之色.陆离从始至终都守护在对方身边,甚至舍生取义,对方将他留下自然不会是要刁难他,那么就是赏赐了.一个对天机阁财富不屑一顾的人,打赏恩人又岂会差   一个人王诚心赐予的造化,谁人不心动众人意识到,下一次相见,陆离比如脱胎换骨,踏入心如止水再不是问题,甚至以后的路都会平坦不少.   季峰郑重地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人王强者喜怒无常,你自己还得保重.”   不一会儿,须弥芥子收缴完毕.韩岩走过来抖了抖手中的袋子,对陆离畅快道:”放心.等你回来,少不了你的.”   那笑容满是激动和喜悦,且真诚无比.   陆离自然是相信的,当下微笑着挥手与众人道别.   而典晴空将昏迷不醒的浮生一手抱起,无声无息地来到陆离身边,将一根海蓝色的须弥芥子塞到他手里:”这是海晶石打造的须弥芥子,空间更大且上面有我的灵魂印记,只有你可以任意使用.里面还有衍生青龙白虎的白虎珠和亚龙精血,以及一些灵材丹药和灵器武技,帮助你踏入心如止水绰绰有余.只要你能掌握一半,心如止水初期战中期,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寻常的须弥芥子是用黑玛瑙所铸,通体墨黑.而海晶石的须弥芥子,各方面都不是前者可以比拟的.但比起使用价值,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后者唯有大宗门才有能力开采,且也十分稀少.一般只有宗门的重要人物才可以拥有.至少王阁主是没有的.   困扰自己数年之久的难题迎刃而解,更收获众多宝物,陆离激动得两眼放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释放神识入须弥芥子一浏览,直接失控了……   “什么星辰铁打造的长刀!”   “传说中起死人肉白骨的回魂丹!”   “还有菩提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代刀皇所创的斩灵诀不是失传了吗!”   进入疯癫状态的陆离时而大吼大叫,时而紧抱着典晴空,时而像个傻子一样手舞足蹈,一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消停.   然后,清醒过来的陆离将须弥芥子还给了典晴空,严肃道:”太贵重了,哪怕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也受不起.”   典晴空目光再度越过他,落在远方的风景上,淡淡开口:”急着下结论是要后悔的.等你听完我的故事再决定吧.”   下一霎,陆离看着典晴空绝美的脸在眸中迅速放大,嘴唇上传来同样柔软微热的触感,典晴空的舌头也还略伸出润过他的薄唇.   陆离顿时浑身僵直,大脑一片空白.典晴空与他肉体相贴,四目相视,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润热的吐息.   “我欲与君断袖,君可愿与我分桃”   恰在此时,异变,突起! 第16章 阵外人   刹那,一股惊天动地的气息于北方迸现,此气息饱含抑制不住的暴怒和戮意,其携来的压迫感远胜典晴空,重若泰山.   “他来了.”   典晴空瞳孔微微颤动,声音缥缈得仿佛自云深处而来.陆离还感觉到典晴空整个身体骤然紧绷,似上了弓的箭,正严阵以待.不过陆离此刻也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艰难开口:”谁”   “杜建行.摘星楼老祖”   语音尚未完全落下,那到气息凭空消失,无迹可寻仿佛从未出现.   良久的沉默后,典晴空放开陆离:”他应该离开了.”   几番大起大落,陆离简直心力交瘁,浓郁的疲倦感似海浪一重又一重地席卷而来,他顿时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衣衫早已被冷汗渗透而与身体沾黏在一起.   但心惊后怕丝毫不减丝毫不减,反而愈演愈烈.那可是摘星楼的老祖啊!技冠天河的存在啊!陆离看着典晴空,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也隔着一条天河.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典晴空方才的话.   典晴空闭上双眸,深呼吸平复了心绪,再度睁眼又是两眼深潭,他淡淡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待陆离回神,典晴空自顾自暇地开口:”很久很久以前,天河区有一魔修作乱,他修炼禁术,噬人肉饮人血,实力强悍且专挑摘星楼弟子下手,引得摘星楼高层震怒,楼主亲自携弟子猎杀.   魔修被重创后,竟逃入凡世.虽然楼主等人穷追不舍,很快将他斩杀,但还是有一个凡人村子惨遭毒手,全村上下除一男婴在母亲舍命拥护下未被魔修发觉而幸免外,再无活口.   男婴骨骼恰巧适合修炼,内心有愧的楼主最终将他带回了摘星楼.男婴成为他门下第二个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男婴竟是天赋极佳,悟性之强丝毫不逊色自己的大师兄.虽然入门时间晚,但不妨碍他的快速进步,虽然比不过师兄,但在宗门也拍得上号了.   然而这并不是终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男婴的厄运皆是儿时的劫数里耗尽,如今苍天都垂青他,时光让他长成一个少年, 将他雕刻得先是眉清目秀, 如花美眷;后又风华绝代,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少年还打败了揽月宗的”圣女”,云院的”云之子”,与他贵为摘星楼”星之王”的师兄,还有当时天机阁的少阁主共称”天河三杰”.   世人以为摘星楼必将如朝阳般蒸蒸日上,殊不知少年初长成后,竟是对朝夕相处的师兄心生爱慕!他成了断袖!   从未踏出摘星楼,备受宠爱且不知世事的少年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干脆利索地向自己的师兄坦白了.理所当然的,他的师兄短暂的错愕震惊后,婉拒了他.   随后这件事自然被摘星楼楼主知晓,随后各峰峰主,阁主都知道了.但任凭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说,都扭转不了少年的心意.少年固执地一条路走到黑,不仅是一个断袖,而且痴恋犹如自己亲哥哥一样的师兄.   纵然是终日被关禁闭罚跪,也毫无用处.   少年到底是楼主的样子,又是宗门的天骄,摘星楼不可能永远地关着他.风头过后,男婴就得以恢复自由,但此事并未过去.   比如少年对他师兄的执念,比如弟子们在背地里的流言蜚语,再比如……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兄开始对他避而不见,许是不喜那些谣言,又或许其它种种.   他永远不会知晓,自己的行为给予少年多大的伤害,是心理上前所未有的伤害,感觉就是被至亲抛弃,天,塌了.”   陆离沉默,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散修的特点,不外乎重江湖义气,豪气冲天又难免儿女情长.如果哪天发觉出生入死的兄弟对自己有断袖分桃之念,还是会本能地反感吧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之久,一直到少年出走摘星闯天河.”   “这一走,少年就再未回到他师兄身边.不是不爱了,只是累了,没力气在漆黑中去奔跑,去追求,去寻觅了.”   “少年虽然是断袖,但弱肉强食的世界,尊贵的身份,惊人的天赋,强悍的修为还在,哪怕他不掩饰自己的喜好,也结交了不少人.包括了天机阁当时的少阁主以及其他宗门的一些天骄,不少天河上有名的人物.当然大部分人与他的关系并不纯洁,精神上以及肉体上.   当他以全新的姿态回归摘星楼时,再无人对他说三道四.他还是摘星楼人,那些意图不轨而接近他的野心家们他自然不会带进来,但对于那些嘴巴不干净的摘星门人,他出手也不会客气.   摘星楼的长老们悔不当初,若是早知少年会变得如此陌生,还不如当年让他师兄从了他.这种想法,他师兄或许也有,但千金难买早知道,为时已晚.面对判若两人的少年,心疼气愤之余,他们是深深的无奈.   选择踏出摘星楼的那一刻少年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成长.见识过世界之大以及善恶美丑后,少年早已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不再全然依赖师尊师兄,也有了自己的骄傲,哪怕再爱自己的师兄也不会在流露分毫.”   “深情总被无情伤,情伤便用多情养.”   “时间随滚滚长江奔流到海不复还,天河区的天才层出不穷,少年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知不觉,摘星楼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摘星楼楼主------少年与其师兄共同的师尊,他的坐化预示着一个时代开始走进历史长河.   那时少年已经成就人王数年,但他未去争□□力,于是他师兄顺利成为新一任楼主.少年性子慵懒,不愿将精力放在繁杂的宗门事务上,就只是挂了一个守楼人的闲职.   外人期待的兄弟相残并未如愿.但其师兄在坐稳楼主之位后,不知为何频频邀他相见一叙.少年却不愿见他,有意无意地恰巧离去,这种无声的婉拒未能让他师兄消停.   万事终有一个避无可避的时候,他们到底还是见面了,在摘星楼外某处.   对方竟然要与他结成连枝,让他斩去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少年觉得好气又好笑,现在来坦白心迹有何用记不清少年是如何回答的,以当年之事冷嘲热讽,或直言冷拒,还许是模仿他昔日之语婉拒,总之少年拒绝了他.   谁曾想在少年转身离去时,他师兄会突兀出手.少年修为本就略逊于他师兄,猝不及防对上有备而来,不敌是自然的,最终被他师兄封印.   他们碰面的地方就在太行山脉,那个少年那就是我,师兄是杜建行.”   故事已经说完,典晴空静静地看着陆离.陆离的俊颜没有惊讶,因为典晴空在讲述中并未遮遮掩掩,他内心早已经有了猜测,如今被证实了.   只是他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这个故事里没有他,他只是一个盘观者,孰是孰非他没有资格评价,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典晴空一眼洞穿陆离沉默中的为难,淡淡一笑:”你不必想那么多,更不必现在回答我.你不介意,大可拿着须弥芥子里的星令到摘星楼寻我,我们还是朋友.若接受不了,自然就不必了.”   从此,缘尽.   陆离明白言下之意,目光闪烁却还是微微点头.典晴空眸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苦涩,转身道:”我先走了.”   如果可以,典晴空也不愿意失去陆离这个朋友.许是对方在他最弱小最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并与自己合作,也可以说是伸以援手;又或许是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与他同时代的人要么物是人非,要么已是一抔黄土.   若典晴空想,完全可以让陆离迷恋上他.   但他,不愿意.不愿沾污难得的记忆,作践两人.   意味着,典晴空将要失去他了.   “你要回摘星楼那里很危险.”   背后传来早已熟悉的声音,典晴空脚步一顿,道:”我早晚要回去的.那里也是我的家,是我最想去最应该去的地方.”   “出了摘星楼,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陆离沉默.之后一直到两人相距越来越远,远到目不能及,还是唯有清风徐徐的声音.欲说的陆离终究未语,而典晴空也未回头.   或许,一别后会无期.   良久良久,杜建行的身影在远处浮现,他伫立凝望着典晴空远去的方向,目光尽是怜惜,愧疚以及毫不掩饰的爱.   “等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因为私人问题耽误了更新……   其实吧我还是有码字的,待会儿给大家不会来.   至于被锁的第十一章 ......我再想想办法..... 第17章 归途   不足半月,典晴空再回常家时,入眼的景象却截然不同;没有守卫,只有地上的枯叶在打转,门面破败,有打斗的痕迹,以及明显沾上去不久鲜红血迹.   常家,出事了.   此刻,常家的大堂.   常家的族长,大长老以及包括常山在内的各位长老难道齐聚一堂,要知道哪怕是每年的宗族大比他们有时都不会尽数到场.然而今天却不是因为喜事,而是大难临头.   常家族长常武成暗自打量家族最强者,也就是已经造化大成的大长老.此刻对方面色惨淡,脸上的皱纹一直蔓延到脑后,仿佛在今天苍老了十载.后者察觉到常武成的目光,虽然微微摇头,但浑浊的目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常武成面容悲戚,满腔的怒火和仇恨一点儿也不敢外露,生怕被堂前两个浑身煞气的男子察觉.   昨日还蒸蒸日上的常家,为什么会落魄至此呢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逆子!   就在今天清晨,眼前的这个面上一条刀疤一直蔓延到脖颈的男子以及另外一个面色阴狠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常家,二话不说直接砍杀了守卫,然而一路闯进内族,下手毫不留情,沿途都有不少死伤,立即惊动了所有人.   大长老愤然出手才让两人有所收敛,但最后大长老落得如今重伤的下场,因为两名男子亦是造化大成,而且是中期以及后期!   然而,常家才知道他们此番作为的目的,缉拿浮生!   天骄将来或许会成为家族的守护神,但家族若是没有了,要一个未来的强者何用   到底是一个可能而已,不及眼前实在的家族重要.   所以哪怕,不甘不愿,常家也必须将浮生舍弃.   或许他不会死呢不少人这么安慰自己,不将他交出去,大家一定会死.   然而找遍常家上下,竟然不见浮生半点儿踪影!对方一定是通过什么手段率先听到风声,逃遁了.   一念至此,常武成内心顿时怒火难平.家族到底哪对他不好了资源向他倾斜了,地位也给他了,他那卑贱的娘亲的牌位也入了祠堂,他的身份也名正言顺了.可他呢又为家族做了什么,就是这么报答家族的吗   找不到浮生,常家将面临一场浩劫,甚至可能覆灭.   常武成滔天的怒火之下是阵阵的无力与挫败.他不过登堂入室后期,燃烧寿命也奈何不了眼前的两人.造化大成的大长老已经被重创,战斗力不及巅峰时的一半,想起适才的那一丝决绝,只怕再出手亦是舍命相搏.   无论对方是要狠狠敲诈,还是泄愤出手,常家都将伤及根本.   好在常客和常舞等家族的潜力种子已经被暗中送走了.常家到底是保留下了火种.   日暮西下,残阳如血.交人的时间到了.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交人了,那么就只能我们自己来了.”   两名男子自行站起,浑身煞气毫不收敛,眼眸闪烁出嗜血的光芒.脑中灵光一闪,刀疤男子忽的绽放出淫邪的笑容:”我适才进来时,似乎看到一个身着青衣,腰系红鞭的美妮子,那就先从她开始问起好了.”   常舞.   在场的人皆是心头一沉,愤怒得难以形容,常舞的父亲更是目呲欲裂.谁都知道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谁都明白这笑容意味着什么.   “你们欺人太甚!”   “欺你们又如何!” 两男子目光一厉,造化大成的威压毕露,冷哼道.   “这儿倒是挺热闹啊.” 一道平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暂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衣飘飘,美如冠玉的青年悠悠进门,更令人惊诧的是那种风华绝代的气质,青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东西。   定睛一看,后面那人竟然是本应离开的常客,怀中竟是昏迷的浮生。   众人脸色一变,心中泛起绝望,显然是把典晴空当成两名男子的同伙,不然浮生常客怎会出现于此?   不过他们未注意到常客俊秀的脸庞上,除了些许紧张外,其实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惊恐和愤怒仇恨。   典晴空看了这一眼尝试,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微微点头。这才开始打量两名男子淡淡开口:“天机阁指使你们来的吧?”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天机阁的名头太大,实实在在地震慑住了他们,绝望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面对天机阁这样的庞然大物,常家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两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然而不待他们出手,典晴空已经漫步向他们走来。两人常年游走在刀尖上,本能地感受到无穷的威胁。   “注意他的脚下!” 刀疤男子沉吟。   只见典晴空脚下青光泛泛,转瞬间凭空生出朵朵青莲,凡他走过的地方皆是如此,步步生莲。   “出手!” 两名男子心悸,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出手。   刹那,莲花绽放.没有芬芳的花香,莲花轻旋着悬于空,向两人飘去.在刀光剑影将至时,又瞬间四分五裂.   玲珑小巧的莲瓣散布在两人的周身,杀意凛凛.常家长老们冷汗直冒,一声不敢吭.因为每一片莲瓣都有杀死一名登堂入室的威力!他们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眼前的美男子并非两人同伙,或许还可能是敌非友,但对方又为什么要帮常家呢他们想不明白.   典晴空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常客的肩上了.面对长辈们的询问,常客从头到尾娓娓道来:“其实我是半路偷跑回来的,结果在进家族不久后便遇见浮生的师傅,就是眼前这位大人.而他怀里的浮生虽然昏迷,但浑身并未什么大伤.看他模样也不似歹人,我便没有怀疑.同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我将常家的现况告知了他,谁知……”   谁知道,浮生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师傅.   常武成以及其他长老内心此刻对于常客也是十分复杂,又疼惜又生气.前者是因为他私自回来常家,可见他对常家感情之深,后者也是因此,气他感情用事,险些断常家香火.   唯有常山不甘心这些,痴痴地看着飞舞的莲瓣,瞳孔激动得微微颤动,眸中似有水光,嘴唇蠕动着:“莲……舞真的是莲舞吗”   常山没有看错,典晴空施展的正是他集一生心血所创的“莲舞”,这也是典晴空沿今为止一直用这招的原因.不是他没有其它的灵技,而是故意为之,让常山看得真切,看个心满意足.   两名男子虽然强悍,但在瞬杀王阁主的典晴空面前不值一提.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自典晴空进门那一刻就已经转换.如今他们就是笼中困兽,闲庭漫步的典晴空是带刃的金刚笼.两名造化大成,典晴空信手拈来的的一次莲舞奈何不了他们,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呢   显然可以.第一次莲舞他们一边躲避一边反击,轻易渡过.第二次就付出了一些代价,第三次他们就得使出灵技了,第四次他们浑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第五次莲舞逼得他们使出各自的绝技.从始至终,典晴空未真正出手.   实力的差距,堪比一道天堑.两名男子忍不住胆怯了,趁着第六次莲舞尚未袭来,连忙道:“前辈饶命!我们愿意用身家换取自身性命!”   “这样啊……” 典晴空看了他们一眼,漠然开口:“杀了你们,你们的须弥戒子不一样是我的了吗?”   莲舞,起!   “惊鸿!”   “劈山!”   见状,两人再不抱任何希望,当下毫不防御,使出压箱绝技,只为杀出一条血路!   “惊鸿”虽快,“劈山”虽霸道,但在两人手执刀剑杀向常家众长老时,飞袭而来的莲瓣骤然割断他们的脖颈。下一霎,鲜血喷涌而出!   割喉断命!   不是他们的兵器多么不中用,而是在莲舞的多次轰击下早已经有了破损,且这一次,典晴空没有留手!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如何不死?   到死,他们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时间,常家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常家大堂.典晴空与常家大长老平起平坐.然而无人出声,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典晴空,静待他开口.众人的尊敬,钦佩之情毕露,如常客般的小辈几乎已是满目崇拜.   “我是浮生的师尊----典晴空.” 典晴空抿了口茶,继续道:“今天登门拜访,无非是有些琐事.”   “大人请讲,常家一定尽力而为.” 大长老立即道,旋即又因内伤而咳嗽.   一道绿光向其射去,大长老入手一颗碧绿晶莹散发浓郁 药香的丹药.只听典晴空道: “这枚‘玄灵丹’可以治愈你的伤势,也算是我的见面礼.”   大长老连忙起身起身: “多谢大人!”   典晴空微微点头,目光骤然犀利如鹰隼,扫视众人: “虽然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其它地方也不能忽略.之前是什么样子,我这个当师傅的心中有数,还希望常家能继续照顾浮生,莫因今日之事怪罪于他才好.”   常家一众长老顿时头冒冷汗,纷纷避开典晴空的目光,常武成更是低着头,随着众人点头称是.   “那么,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有什么疑惑可以等爱徒醒后询问.”   说时,典晴空看了一眼欲说还休又不敢言的常山.   临走时,典晴空有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常客,又从须弥芥子取出两枚“引星牌”,告知常家人可以凭此令牌将两名有天赋的族人送入摘星楼进修,将来也可谓常家多一道震慑外敌的手段.   至此,典晴空与常家的缘,也就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欠! 第18章 摘星楼   作为天河第一大宗门,摘星楼疆域之辽阔,不亚于一个帝国.无边无际的的领地,管理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摘星楼自然不会忽视.   一塔二阁三峰.各司其职,相辅相成.   此乃于内.于外,有历代塔主,楼主,阁主,峰主等强者加固的护宗大阵-----周天星辰阵,覆盖方圆千里,哪怕一名人王来闯摘星楼,也将含恨而终.   连绵的山脉,成片的高山峻岭近在眼前.典晴空不但不再御空而行,而且步行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内心的急切甚至焦虑逐渐被替代.   近乡情更怯.游子们归家时的共鸣.怕记忆里的故乡已经变迁,变得陌生;怕离家多年的自己让父母失望;怕父母年华不在,双鬓染霜,满面皱纹,人比黄花瘦;最怕……物迁人亡事事休.   虽然典晴空的师尊已经是一抔黄土,但他亦不能免俗.因为上代楼主回归星海,点缀在摘星楼的星空上的那颗星辰还在,一直都在.闭上双眸,典晴空都能准确之处那颗星星所在的方位;每次抬头看天空,除了无与伦比的敬意外,还有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摘星楼天空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一位先人,且不是一般的先人,皆是实力强悍之辈,至少伪王.   纵然思绪百般,该做的还是得做.今时今日,虽然摘星楼早已不再招收弟子,但对于典晴空这个摘星楼老祖般的存在,简直小事一桩.   未至山门,巡逻的弟子上前拦住典晴空,细瞧之下,不由得为典晴空的容貌所惊艳,本应冷硬的语气都软了些许:“什么人!”   典晴空韦一笑,递过一枚引星牌.   引星牌,唯有摘星楼核心弟子及以上才有.一般被赠予对在外游历的核心弟子有过大帮助的人,执此牌者可入摘星楼修习,位同外门弟子.   一名弟子立即带着引星牌进楼,其余弟子让典晴空静静等候.典晴空佯装不知些许人的窥视,扫视了一下四周,山门被大山环抱,同时居高临下,易守难攻.除非御空而来,不然欲攻打摘星楼,必须从正面突破.   能做到御空而行的,若非封王强者,就是少数拥有稀罕灵器或坐骑的人.   摘星楼又岂会毫无防备周天星辰阵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那名进楼的弟子折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相貌堂堂,温文儒雅的翩翩青年.不用典晴空询问,那弟子主动介绍道:“这个韩江水韩师兄,他不仅是内门弟子,而且掌管天乾院.现在你不明白没关系,只需知晓你讲进入天乾院接受韩师兄的指导即可,其他的自会慢慢了解.”   摘星楼有三峰:天权峰,天衡峰,瑶光峰.   天权峰主外,守山门御外敌;天衡峰主内,平内乱定疆域;瑶光峰掌规则,安置和考验新人的地方,分为天乾院,地坤院,人道院.前二院才是新人聚居的地方,至于人道院便是瑶光峰的重地,亦是摘星楼权利中心之一.   因此,瑶光峰并不比其他二峰弱.   不过,这么年轻的天乾院院长,在摘星楼的历史上也不多.典晴空双眸微眯,这个韩江水不简单.以他的年纪,明明无限接近的心如止水的修为足以去冲击核心弟子,却只是一个内门弟子.   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可能是他失败了.可他偏偏又是天乾院院长.这个院长的身份只怕还附加有不少东西.   韩江水哪知道典晴空一眼就已经将他琢磨透了,他对典晴空的第一印象和守山门的弟子是一致的:怎会有男子生得如此倾城   当然,也仅此而已.   跟着韩江水到了天乾院,韩江水立即给典晴空安排了住所,并带着他去领取了身份令牌和日常用品,而看似与他相差无几的典晴空表现出来的登峰造极后期的修为又让他惊艳了一把.   要知道,他天赋奇佳,又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放在不久前达到随时可以踏入心如止水的状态.似乎毫无背景的新人竟然只是略逊他一筹而已   韩江水不禁怀疑典晴空是否真的毫无背景,还是天赋如妖.   此外典晴空身上还有不少地方引得韩江水注意,比如一般人要被一个与自己年纪和实力都相差无几的人管理,大都会有些不愿,而典晴空风淡云轻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新人一路上大多会小心翼翼地问东问西,而典晴空……风淡云轻仿佛事不关己.   临走时,韩江水也不见典晴空有什么疑问,为了避免以后的误会,只好主动开口:“按规定,外门弟子的你不必居住于此.不过于宗门而言你也是新人,暂居天乾院,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熟悉并融入新环境,同时了解宗门的规矩.希望你不要有怨言.”   “韩师兄也住这里吗”   “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那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典晴空在装嫩.   “你倒是豁达.” 韩江水夸奖道,然后留下一句“这几天你不用上课,先熟悉一下环境”离开了.   如今的典晴空修为尚未恢复,进入摘星楼十分危险,故而他并不想过于高调,所以才有了方才的一幕.然而她忽略了自己的容貌,这本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   哪怕与他只有一面之交的人,对他的印象也不会浅.   比如:守山门的弟子,沿途遇到的人,甚至韩江水.不过典晴空不知道的是,除了容貌外,他难以掩藏的气质也给韩江水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好在,远不足以惊动摘星楼的高层.   同时,也不影响典晴空的计划.   被封印数百载,虽然杜建行为下杀手,但典晴空的损伤仍旧是巨大的,尤其是在神魂方面.渡仙藤就有涵养神魂之效,这是典晴空买下它的原因.若是想一举重登巅峰,还远远不够.   典晴空知道渡仙藤只能解燃眉之急,自然有后手.进入摘星楼,可不纯粹只是冒险.   首先,典晴空要去一趟文曲阁.   文曲阁,武曲阁,并称摘星双阁.武曲阁是摘星楼储藏神兵的重地,重兵把守,更有封王强者坐阵,任何人进入都要严格把关.文曲阁则是书的宝藏,知识的海洋,读书人的圣地.其内三千道藏,正史野史,功法武技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因此,文曲阁之大,曾使弟子迷失其中.   从长远上看,文曲阁的重要性还在武曲阁之上.毕竟,神兵只能在主人有一定基础后,进行强化,更似锦上添花.而文曲阁几乎囊括一个人一生,从普通人到人王强者所需要的功法典籍,是立宗之本.   理论上,一个普通人进入文曲阁,出来时可能就是人王强者.如果他有足够的耐性和悟性.   典晴空不是去读书的,而是找人.   杜建行将他封印的数百年里,约几十年会来探查一下,顺便给他带来天河区的一些新消息.所以典晴空对于如今的天河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算算时间,如果那个人既未发生意外,又未突破至人王的话,应该还有十几年的寿命.   这是一切理想的情况,实际的话应该是三四年.   摘星楼内,典晴空如今还认识且活着的人,都是与他同辈同时天赋不错的,一般都手握重权.典晴空要找的人虽然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辈分和实力在那里,谁敢忽视他   若是对方不肯帮他,典晴空就有些麻烦了.若对方在稍微卖他一下,典晴空真的就得头大了.   但典晴空相信,对方不会走第二条路.   除了对他为人的了解,或许还因为,那个人喜欢过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补欠+1! 第19章 老少年   文曲阁东南西北四扇大门,都大得足够十数人同时进出,两边都贴有这样一幅对联: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横批:学不可以已.   迈入文曲阁第一步,映入眼帘第一幕茫茫全是书,极具冲击力.然后是数不过来的人.这是文曲阁第一层,只要是摘星楼弟子皆可进入,向来不少人.   虽然粗略扫过去便知至少有三千人,但第一层足有四个常家演武大广场那么大.三千人在此不仅没有拥挤的感觉,还衬出空旷感.   难得可贵的是,三千人在此,却无半点儿杂音.翻书的声音也很微小.   前三层皆是想所有弟子开放的.四五层外门弟子可进;六七层需是内门弟子;八层唯有核心弟子得入;至于第九层,一般只有楼主塔主等一众存在可出入.   每到一层,典晴空直接释放出神识覆盖全场.他知道每层的守阁阁老都只是心如止水后期或巅峰而已,不用担心被察觉.   更让典晴空舒心的是,他走进来没有引起任何骚动或议论.即使是注意到他的个别人也是惊诧一下,很快又低头继续看书.毕竟别人再好,也是别人的.   有些意外,典晴空在第四层就找到了那个人.不过也省了他不少功夫.他现在要等七八层虽然不是没办法,但也有风险.   第四层深处的一个角落,一白头老翁端坐在木椅上,木桌前,桌上堆放着一大叠书.   齐墨.   这个名字在当年不如典晴空、杜建行耀眼;在今天,应该只有长老一级的人才可能知道.   典晴空也没有五十笑百步,因为整个摘星楼知晓他的人屈指可数.同时齐墨,他还是十分认可甚至佩服的.   齐墨是典晴空见过天赋不错,也仅仅是不错的众人之一,但却是他见过最勤奋刻苦的人.齐墨好学到,此生待在文曲阁的日子比不在的还长.   典晴空自知做不到,故而佩服齐墨.   不知是角落太偏僻,还是摘星楼特意安排,齐墨周围一个都没有.   只有见到音容已改的故人的此刻,典晴空才深刻明白时间的伟力: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就在他坐下的刹那,一道神识扫到他身上,是那守阁人.   典晴空似乎一无所知,静静地坐着.齐墨也静静地看书,对典晴空的到来一无所觉,神情专注得近乎贪婪,仿佛手中的书可以帮助他进入传说中的黄金屋.   一会儿,典晴空一动不动,齐墨目不转睛.   又一会儿,那道神识离开了.   一人还是一动不动,另一个仍旧目不转睛.期间弟子们放书拿书,个别人注意到角落里怪异的两人,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典晴空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在摘星楼,齐墨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名讳,但有地位的人都知道他对摘星楼很重要,一些生于摘星楼的年轻长老清楚在他们出生时,齐墨就已经在了.   自然有人想巴结齐墨.   不少长老就指示自己的弟子接近齐墨,希望弟子能被收为徒.   然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平时齐墨根本注意不到他们,眼里只有书.齐墨注意到他们的时间总是只有一会儿,每次都礼貌而疏远.   因齐墨已经辟谷,这一会儿的时间也要等待好久好久.   此刻,注意到典晴空的弟子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也是其中一员.   坐着坐着,典晴空入眠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日暮西下,红霞漫天.典晴空悠悠醒来,见齐墨仍旧在读书,无奈叹息一声,没有打断他,而是出了文曲阁到膳堂买了一袋狗不理包子.   接着折返文曲阁.典晴空径直来到齐墨面前,从须弥芥子拿出包子,也不吃,就这么放着;包子腾腾的香气,被典晴空封锁在这一小片区域,不然违规不说还犯众怒……   枯燥乏味的呆坐又开始了,美食对齐墨似乎毫无诱惑力,想想也是,他早已辟谷.   可典晴空怎么会不知道呢狗不理包子真的毫无效果吗   长时间的阅读很耗精神,虽然齐墨早已经距离封王只差半步,但他也已老朽,精力大不如前.况且他一读便是以月计的,期间常有疲倦以至于精神松懈,但很快被他用毅力调整回来.   这一次,齐墨面露倦色,正欲调整,才察觉一股不淡的熟悉香味萦绕在鼻尖.   正是他最爱的,很久未品尝过的狗不理包子.   齐墨不禁看了一眼那一袋包子,他确信摘星楼知道他底细的人很少,知晓他喜好的人自然更少了.那么眼下真的是巧合齐墨不信,顺势看向包子的主人.   这一眼过去,再难收回.   越是似曾相识的容颜,越是凸显出饱经挫折和沧桑的流年.   往昔的翩翩美少年虽成白头翁,但那双眼眸仍旧炯炯有神.现在的绝美少年青春仍在,但墨黑的双眸沧桑得令人心疼.   良久良久,齐墨强抑着激动说:“你……回来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齐墨问:“你打算怎么办”   知道典晴空身份的人若是知晓他的归来,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典晴空要做什么摘星楼该如何应对谁也不知道,典晴空对杜建行的态度是否会等同于对摘星楼的态度.   百年来,摘星楼变化诸多,但万变不离其宗.作为曾经的星之子,典晴空可以让摘星楼实力更上一层楼,也可能将摘星楼拖入深渊.   “你先去问问杜建行吧.” 典晴空淡淡回答.   言下之意:我不会先动手.齐墨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齐墨都是了解的,摘星楼极有可能避免这场内乱.   但前提是,人心不变.   典晴空不愿在此多谈,取出渡仙藤,径直道:“帮我一个忙,拿这个去找人炼药.再找些涵养灵魂的东西给我.”   齐墨瞬时知道典晴空的目的,却未推辞:“一个月后给你送去.”   之后两人开始真正的寒暄.被封印的典晴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更多的是齐墨在讲.杜建行来探查时虽然会给典晴空带来不少信息,但真假难辨,通过齐墨正好验实一下,别看齐墨几乎不走出文曲阁,但知道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少.   如今的文曲阁阁主是一个典晴空不认识的上一代天骄;杜建行从摘星楼主退居塔主;新楼主不是人王,但无论对内对外的管理能力都十分令人信服;   当然,真正的大事新楼主肯定得询问杜建行.好似齐墨真的在文曲阁做不了主吗那可未必.   “天权峰峰主也是上一代的天骄,瑶光峰峰主是夏羽,天衡峰峰主是红袖.”   典晴空疑惑道:“天衡峰峰主不是楚炎吗”   “他陨落了.”   典晴空皱眉:“怎么回事”   楚炎和红袖是典晴空的师兄师妹,三人关系不深,但也不浅.后来楚炎和红袖结成连理.在典晴空被封印之前,楚炎还当上了天衡峰峰主.   一峰之主,至少得是封王强者.封王强者很难被杀死.按理来说,楚炎应该还有数十年寿命.   典晴空是个特例.杜建行封印他不仅没有下杀手,相反还费了大手笔使封印阵内的时间流速只有外面的五分之一!   齐墨脸色骤然阴沉,声音冷冽:“揽月宗.”   杜建行未告诉典晴空,在他被封印的三百年里,摘星楼、揽月宗、天机阁三大巨头曾经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三方打得一场激烈,死伤无数,都付出了惨重代价.   摘星楼杜建行受伤不轻,楚炎陨落其中,弟子更是不用说了,死伤惨重.揽月宗亦是差不多,宗主陨落;天机阁天阁主重伤,上百个分阁被连根拔起.   典晴空面色凝重,问:“原因呢” 师出自然得有名,很难想象什么能吧三巨头都牵扯进来.   齐墨看着典晴空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导火线据说是你.”   典晴空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在乎世俗,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打算留个评论吗? 第20章 上邪?   自文曲阁归来后,典晴空再未出门.短短几天,几乎所有摘星楼外门弟子都知道宗门多了一股面如冠玉,风华绝代的外门弟子,但很少人知道这个外门弟子的实力一点儿也不比内门弟子逊色.   男弟子们嗤之以鼻,认为典晴空实力一定不怎么样;女弟子们半信半疑,但大多十分期待.遗憾的是,典晴空一直不出门,大家都难辨消息真假,而大家又互不相识,贸然打扰又只会徒增恶感.   凡事都有特例.韩江水就不会有这样的顾忌,他本就注意上了典晴空,正好他也有事,自然就上门拜访了.但是,他遇上麻烦了.   不是有人拦截他什么的,毕竟身处摘星楼中,而是他被典晴空设下的灵阵困住了……更尴尬的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   这是当然的,一个刚回识字的孩童你给他一篇《离骚》他能看懂吗典晴空未防杜建行暗中下手而布下的灵阵,最弱的都是针对心如止水的.而韩江水全力出手也不过心如止水初期.   为了防止误伤的情况,典晴空在最外围设下了一个缚羽阵,只要实力弱于登峰造极的人都会被擒拿.这个自然困不住韩江水,但也要耗费他点儿时间.   无意间,典晴空又加深了韩江水对他印象.   “院长,你有事吗” 典晴空走出房间,声音慵懒,仿佛刚睡醒.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此刻典晴空身披一件贴身衫衣,修长白皙的脖颈,蜿蜒的锁骨毕露,长发披散,睡眼惺忪,赫然一幅美男初醒图.   饶是韩江水的定力,都有些动摇.有一刹那,韩江水甚至被惊艳得身形静止.若不是在典晴空出声的瞬间,缚羽阵已经停下,他估计就被擒了.   尴尬,一阵又一阵的尴尬,韩江水都无颜开口了   典晴空倒是不以为意,淡淡道:“进来说吧。”   典晴空的房间简洁得过分,除了一张低调奢华的床外一无所有,不大的房间竟然显得十分宽敞.在韩江水诧异的目光下,典晴空淡然取出两个打坐用的蒲团。   虽然主人真的很随便,但还是客随主便不是韩江水此刻也平复了心绪,可见典晴空如此坦荡,他反倒有些不敢直视对方,好在声音镇定得毫无破绽:“考虑到你已经是登峰造极后期,必然有主修的功法等,所以就未挑选新功法给你,如果你想要转换功法的话也可。这些是武技以及摘星的心法‘心照不宣’。”   “谢谢,但我修习的本就是摘星楼的功法。” 典晴空伸手,掌心浮现点点星光.   韩江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宗规上明确写着功法等是不可外传的.给予典晴空引星牌的那名核心弟子显然违规了.不过既然是核心弟子,应该有分寸,赠予的应该只是一些基础功法。   至于灵力化形,在韩江水看来就寻常了.毕竟典晴空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是登峰造极。   “另外,过几天我们要与地坤院一同去武夷山脉猎杀灵兽。于你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但对于绝大多数新人来说十分惊险.登峰造极的你不仅是一大助力,而且可以借此融入天乾院。所以,我希望你能参与。”   典晴空淡淡地问:“历时多久”   “半个月。”   “好。”   典晴空需要的东西,齐墨一个月后才能送来。期间他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房间里搞特别,不如出去找乐子.正好可以观察摘星楼这一年的弟子。   上下打量一下韩江水,典晴空忽然开口:“院长,你硬了。”   韩江水一怔,又一阵尴尬,本能地低头察看,两腿之间没有异样,衣服上更没有凸处,稍稍一感觉,介于软与硬之间,才松口气。然后一抬头对上典晴空饶有兴致的眼神,不待韩江水说话,他道:“我开玩笑的。”   韩江水那一点点不岔烟消云散,反而有些慌乱.他现在有种被典晴空看穿了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是一个断袖。   而对方接下来的行为更是让他捉摸不透,典晴空淡淡道:“既然无事了,院长请回吧。当然,在下沐浴时也不介意有男孩子在旁边的。”   暗示诱惑玩笑还是其它   “那我就不打扰了。” 韩江水一点儿也没有丧失理智。   “这才是典晴空嘛。风流不羁,沾花惹草又永不驻足。多愁善感,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   几天的时间过去,典晴空终于再次踏出房间。   灵兽的猎杀,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来的。天乾院不可能数千名弟子倾巢出动,真正到山门集合的,只有三百人。   十个登峰造极,里面多不是新人;十个造化大成;三十个登堂入室;其他都是略有小成。   今年新入入宗不过两个月时间,不可能彼此都熟悉。忽然多出典晴空一个人本应是没什么的,但还是那句话:一个容貌如此出类拔萃的人,常人见过了岂会毫无印象铺以近期的传言,典晴空的出场引发了一阵骚动和议论。   勇猛如女弟子,一刹那就将典晴空包围了。虽然典晴空也是一个断袖,但对于女孩子是十分温柔的,甚至比对好看的男孩子还好上一分。韩江水亦是如此。   或许大部分的断袖都这样,不能喜欢上异性的他们,当有异性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他们时,必然会被他们伤害。虽然道理上大家都没有错,但他们还是会忍不住愧疚。   常人眼中:男女结合是天经地义。作为异类的他们注定背负更多压力。   在典晴空展现出登峰造极后期的修为后,典晴空立即确立了在一众新人中的地位,哪怕是认为他是小白脸或妒忌他的人也不得不收敛情绪,不少人甚至变得佩服典晴空,觉得他为新人们长脸了。毕竟典晴空明面上的修为,只比行江水略逊一筹。   越是在典晴空的威压下险些站不稳的人,越有这种想法。从此可以看出一个日常小道理:你比被人稍胜一筹时,别人会不服气甚至认为你只是运气好;你甩别人十万八千里是,别人大概只能膜拜你了。   大概是被典晴空调戏得心虚,至今未摸透他当日的意思,今天韩江水有意无意地避开典晴空。但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身为院长的他总得安排事情不是韩江水真正面对典晴空时,反而毫无异样神色,镇定道:“三百人聚在一起,人太多反而不易照顾,所以分成十队各自前行,你实力强悍,有劳担任第三大队队长了。虽然分开走,但切忌相距太远,大家保持彼此照应的距离。”   联想到众人的实力分布,可知韩讲述对于行动的参与者不是随便点的。典晴空没有意见:“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论求收藏啊~~~   接下来几天上午10左右准时放更新!! 第21章 再见   天碧蓝,地奇黄,绿树密,草丛多,虫鸣脆。   一队人缓慢地穿行在树林之中,阵列整齐,步伐有序不乱。队伍的最外围的弟子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刻准备挥舞手中的武器。   这里已是武夷山脉的外围,无数灵兽的栖息地,冷不丁就可能杀出一头灵兽,猝不及防之下重伤乃至当场死亡都有可能,危机四伏,不可不防。   队形呈园状,最外围有十五人,登峰造极的队长在队首,造化大成的副队长在队尾,三个登堂入室穿插在十个略有小成之间,其他十五个略有小成在园内随时准备接替受伤或精神疲倦的伙伴。当然,也有辅助的作用。   沙沙沙。   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密集响起,东南方位的弟子立即看到一抹黑影忽闪忽现,急速接近他们。一时间,阵列迅速转换,两名登堂入室转换来到东南方位。尚且不知道灵兽实力如何,若是让略有小成的新人应对到底有些冒险。   “魏晨,李少石去西北方向。其他人警戒时还要注意脚下。”   两个被点名的登堂入室虽然疑惑不已,但严格执行了队长的吩咐,其他人亦是严阵以待。   喵——   一声厉啸,一只通体灰黑,妖气浓郁的巨猫闯入众人的视野,同时还有它夹带阵阵破风声而来的坚利猫爪。   未被点名的登堂入室早就等着它,在其现身的那一刻便知晓了它不过略有小成巅峰的实力,但他并未自持修为冲上前去迎敌,举矛抵住攻击后仍旧在阵列中,指挥身边的新人对妖猫进行围杀。   恰在此时,阵列正北方的地面凸出一个不起眼小土包,一道细长的黄影迸射而出,直冲一名弟子。猝不及防之下,那弟子察觉了却难以应对,腿上传来的剧痛促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黄影一击得逞毫不留恋地袭向下一个目标。有心人便会察觉黄影是向妖猫所在的地方而去。   至于围杀妖猫的弟子呢?被那一声惨叫分了神,围杀顿时满是破绽,若非那名登堂入室力挽狂澜,被妖猫突围是小事,弟子被杀是大事。   好在又一名弟子被黄影所伤后,再无弟子敢分神,再无人所伤。可黄影身手敏捷,速度极快,且力道还不小,李少时硬挨了一击,竟连连后退。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在黄影再度袭向一名弟子时,造化大成正欲出手,见昏暗的树林闪烁出柔和的橙光,大家顿觉身体沉重仿佛被灌了铅,又见一道耀目的赤芒,给予他们巨大的危机感。   很快他们发现这些都不是针对他们,那道黄影在灵阵顿失敏捷,不用他们出手便被赤芒重重束缚,显露出庐山真面目——一条三角头颅,身如黄岩的铜蛇。   一个沉鱼阵,使得阵内的重力翻倍,剥夺了铜蛇的敏捷。旋即叠加的缚羽阵毫不受影响,在典晴空的运营下迅速在它离阵前擒拿住它。   没错,典晴空就是这队人的队长。之前的指挥和灵阵都出自他手,在妖猫和铜蛇还未现身时,他便察觉了它们的所在和和实力,在明白局面可能对弟子不利时又迅速出手,恰当时机,动作迅速,下手干脆。   算是妖猫与铜蛇倒霉,撞上了扮猪的老虎典晴空,在他封王的神识面前根本无处遁形。不然遇上其它队伍,它们不敌也不会败得如此迅速。   怀着对典晴空是尊敬,新人们很快将妖猫和铜蛇击杀。接着给中蛇毒的伙伴解毒,受伤的人疗伤,然后继续上路。   虽然被两兽耗费了两刻钟的时间,但其他队伍又怎么可能一路畅通无阻?且此行并不是真正以猎杀灵兽为主,而是磨砺新人,所以典晴空的队伍仍旧处于领先地位。有他坐镇,适当的历练后直接出手抹杀灵兽,救场也及时,伤亡自然被压到最低。战斗机结束后一边走典晴空一边告诉新人所遇灵兽的习性,攻击手段和弱点等知识。   之后典晴空的队伍一路有惊无险,虽有人受伤,但新人的成长十分可喜。   刚出树林不一会儿,典晴空等人便是遇见另一支队伍——地坤院的。   这支队伍正在猎杀一头金刚獠,此獠形似刺猬,大如小山,嘴边长有两根长且利的獠牙,真正堪比登堂入室。   正面对战,皮糙肉厚又力大无比的金刚獠大占优势,这支队伍的队长很理智地没有让略有小成的新人拿它历练,十分聪明地让队中的造化大成正面牢牢牵制住金刚獠,却又不下死手。三个登堂入室分别率领一些新人在侧面游击。   既是在考验那名造化大成的判断和应变能力,也是在考验其他人的实力,不是修为上的,而是胆量,对时机的控制,大局观以及同样的应变能力。   前者后者,谁出错或分神,都将导致自己或他人的重伤甚至当场死亡。前者压力更大一些,毕竟在这场战斗中,造化大成的他只能牵制和暂时性的躲避,不能撤退或下杀手,因为这个任务是其他人的,不然哪来的历练?他若是坚持不住,局面将全盘崩溃。   与三队截然不同的磨砺方式。   知晓情况的三队队员虽然不在战斗行列中,但还是看得提心吊胆的,不敢高声语,怕惊了对方使意外发生。   比较而言,典晴空淡定多了,对方还有一个登峰造极不是?在围杀金刚獠的队伍外游走着一名酒红色长发,鹰目钩鼻的青年,他可不是一般的登峰造极,已然巅峰,且不是一般的登峰造极巅峰。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是地坤院院长——裴行云。   一旦意外出现,估计他会一招让金刚獠毙命。   在围杀的队伍中,典晴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挥舞着赤色长鞭,鞭鞭携风雨落下,赫然是常家的风雨剑。身边还有一少年,手执长剑,同样凌厉异常。   常舞,常客。   他们在典晴空进入摘星楼的第七天,也凭着引星牌加入了摘星楼。他们加入的是地坤院,对于典晴空的消息也有耳闻,但既不同院又是新人得安分点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典晴空,就未上门拜访。   常舞未亲眼见过典晴空,但常客见过,故而他确定典晴空就在天乾院,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巧合同名的人又恰巧十分好看?   典晴空在常家掀起的轩然大波,于其他人而言过去也就过去了,于浮生常客却截然不同,浮生的人生轨迹被完全改变,常客复杂的心绪中还有满腔的疑问。   众人的不懈努力下,金刚獠被如愿得倒下了。放松下来的众人此刻才察觉典晴空一行人的存在,原本还猛地警惕,待看清他们衣服上天乾院的标志后才放松下来。   天乾院,地坤院同属瑶光峰,同属摘星楼。   地坤院的人,一边料理金刚獠的尸体和照顾伤员一边打量和议论着典晴空等人,相貌出众的典晴空自然是他们重点。   唯有常客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盯着典晴空。   通过观察常客,常舞明白这行人的队长就是典晴空,但她未察觉常客眼眸底下复杂的情绪:喜悦,慌乱,愤懑,纠结……以及一丝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 第22章 棋局   典晴空自然察觉常客的异样,只是像不知道似的礼貌微笑点头。这样或许于常客很残忍,可典晴空早过了行由心定,心为情动的年纪。爱恨情仇、欢聚别离,他亲眼见识的亲身经历的都太多太多,滚滚红尘磨砺并成就了,也带走了他的赤子之心。   典晴空与常客外表的年龄相差无几,内心却隔有数百年的岁月长河。   当年的典晴空为涉人事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一片挚诚,与常客本质上是一样的,那是的典晴空应该会与常客惺惺相惜,甚至相依取暖。现在的的典晴空只会静静地看着常客的变化,每个人都将独自长大,用伤口凝结的痂筑成坚强,像他过去一样。   “对面的美人,要不要一起走啊”   收拾完毕,裴行云右手食指和拇指扣住,向典晴空吹了一声口哨。   全场寂静。地坤院的人还好,他们再入院不久便听前人说“院长好男色”且裴行云毫不避讳坦荡承认,相处下来早已经习惯。毕竟裴行云是断袖,但也不可能见是男的就喜欢吧不要自恋了。   可在见到典晴空时,就有人心生不妙,但谁想裴行云如此豪迈……   天乾院的人可不不知道内情,多认为裴行云是故意嘲讽自家队长的相貌,顿时心生不岔,不少人偷瞟见典晴空的神情毫无异样,不禁赞叹不愧为队长,见过的世面比他们多,怎会被他人一句轻薄的话扰乱情绪。   可还是有人希望典晴空能有力地回击过去.   “那我们就护送你们一程好了。” 典晴空淡淡道。   三队的队员顿时昂起头,地坤院院长又怎么样我们队长也不是弱者!   裴行云毫不在意,闻言开始编排两队人的阵列,期间也要询问典晴空的意见,本是十分平常的事,可有裴行云之前的行为,使得众人感觉乖乖的。   尤其是站好位后,地坤院的人为了消除误会,免得影响双方的合作,马上将关于裴行云的诸多事迹告知三队。结果,怪异的感觉顿时达到顶峰,少部分人面露厌恶,大多数人开始不知如何面对他们队长,新世界大门被推开了。   一边走着,两队人心照不宣地偷瞟前方的队长。地坤院的人觉得院长的形象崩了,那个在典晴空身边打转且一直问东问西没话找话的人一定是假的院长。三队队员幸灾乐祸地看裴行云碰软钉子,又不禁担心万一队长动心了怎么办烈女怕缠郎啊。   唯有常客神情似有些恍惚,神情满是迷茫。典晴空还是没有作为,常舞只当他还浸在震惊之中,接受不了断袖,道:“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他们还是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常客连忙收敛情绪,摇摇头。   常舞目望远方,又说:“哪怕你接受不了,也不应该将厌恶流露出来。除了自己,谁有资格去评价谁。”   常客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眸中一抹哀伤闪过。   典晴空从未小瞧裴行云,被他一纠缠立即发觉此人不简单,外粗内细,豪迈坦荡是实,亦是极具欺骗性的手段。比如他的话唠可不全是废话,大部分是废话却有一些套话的陷阱。   至于应对,典晴空信手拈来。哪怕说出事实又如何,裴行云也难以考证。   典晴空烦这些,一会儿就以给新人制造磨砺机会为由,离队而去。   寻到一个偏僻处,典晴空打开一地图,偌大的武夷山脉被标有三个红点,十个蓝点,其中一个蓝点还被画上一个×,那是典晴空此行的目标----兽将毒蝠。   武夷山脉有三大兽王,十兽将。拥有四位兽将的冷雀有封皇的前置,炎灵和俢蛇实力不如冷雀,麾下只有三位兽将。   三大兽王,以典晴空如今的状态,遇上任何一头都十分麻烦,更不要说击败了。   尤其是冷雀,全盛时的典晴空都未必能在武夷山脉战胜他。   典晴空欲杀的毒蝠是炎灵的亲信,形似巨型蝙蝠,残暴无比,在人类世界的凶名一点也不逊色三兽王。此兽的实力虽然只当心如止水中期,但超声波似的灵魂攻击令人防不胜防。   不过典晴空更需要考虑的是是否避开韩江水等人,如何避开等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杀毒蝠,就牵扯到太多东西了。既然出世,典晴空就要干一票大的,以武夷山脉为跳板,剑指天河。毒蝠的死将是血的序幕,典晴空欲打破灵兽世界,人类世界千年不变的格局,在风云乱世中不仅要重临巅峰还有再创辉煌!   以整个大陆为局,典晴空也显得渺小,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绝对不够。那么就要找帮手,典晴空开始在武夷山脉四处晃悠,神识全力展开。   好一会儿,典晴空猛的向某个方向大步流星地冲去,伸手抓向一道灰影。   摊开手心,被典晴空抓住的是一只翠鸟大小的灰鸟。   很少人知道,此种鸟是冷雀散布武夷山脉的眼线之一,典晴空就是少数人之一。他一指点向它的眉心进行搜魂,凭着强大的神识完全读取了它的记忆。有些遗憾,此鸟的记忆只能追溯到十七年前。   “看来冷雀还是会定期清除它们的记忆。”   典晴空喃喃,脑海不禁浮现当初两个人一起得罪了不少大宗门和强大灵兽被追杀的场景,两个人却毫无敌我双方实力悬殊的自觉,一边逃窜一边伺机反杀来敌。   典晴空是被那些所谓“正道”定义为妖物,携邪风入世,祸乱人间,故而被通缉。其实是他们几个核心弟子被典晴空迷住了而已,在外沾花惹草的典晴空不会公开自己的身份,那些正道自然就肆无忌惮了。   刚开始冷雀可以说是被牵连的,但很快他们联手从几头兽将的虎口中夺下化形草,也被灵兽追杀----真是绝配。   冷雀现在能成为武夷山脉的兽王之首,与当初的化形草有莫大关系。   收回思绪,典晴空看了一眼原本还瑟瑟发抖的灰鸟被搜魂后变得呆滞,一副灵魂受创的模样,当下在手腕割开一道口子,猛灌了灰鸟几口血,又将一道灵魂印记打入它的眉心才缓缓松开手。   原本半死不活的灰鸟,“咻”的一声箭似的飞远了。   之后典晴空也不包扎伤口,任由自愈之前血细水般长流。虽然是普通的血,但也是一名人王的血,于灵兽而言的大补之物!灵兽的嗅觉众所周知的灵敏,哪怕典晴空以鬼魅般的速度飞驰,老远的灵兽还是闻到了气味。   恐怕没有人会如此奢侈,也没有哪个人王这么无聊或者说任性。   可以预想,典晴空会给裴行云等人引来多少灵兽。 第23章 刹那芳华   多已经无法形容了,应该叫兽潮。   “美人,你人兽皆杀啊!”   裴行云嘴上仍旧不正经,神情却十分凝重,巨大的反差给人的感觉她在嘲讽典晴空做事失分寸,好在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兽潮上。   弱如初窥门径,强到有造化大成的灵兽组成的小兽潮,别说略有小成,就是登堂入室面对都是致命的,造化大成也得小心谨慎,唯有裴行云等人方能进退自如。   典晴空回到:“路上我已经通知了韩院长。”   裴行云还是不悦地皱眉:“你想过在他们赶来之前,我们会有多少伤亡吗”   典晴空笑而不语,在他开口解释之前,常客常舞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前者默不作声地给典晴空包扎手伤,倒是常舞大大方方道:“不知我该叫你浮生呢还是典晴空大人好呢”   典晴空也淡定,若无其事地仍常客拿捏他的手,微笑回答:“还是典晴空吧,听着心里不别扭。”   常客动作微不可察地一僵,裴行云虽然注意到了,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他有些愠怒:“现在是叙旧的时候吗”   “别担心,看我的。”   典晴空不慌不忙,让裴行云半信半疑后,他又对常舞说:“桃花鞭借我一下,待会儿你俩好看。”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常舞常客两个人说的。   接过桃花鞭,典晴空毫不犹豫地冲向来势汹汹的小兽潮。他勇猛无望的样子在不知所以的人看来简直是慷慨赴死,但凡注意到他行动的新人都被典晴空提起心吊起胆。   一个巨大的聚灵阵浮现于众人脚下,将所有囊括,呈旋涡状汇聚而来的灵气连造化大成都心动。且灵阵远不止一个,八个不同颜色的灵阵分布众人周身八个方位,形成一道强大防线。   典晴空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布下的灵阵奈何不了造化大成。   “闻风。”   风雨剑起手式,典晴空长鞭一挞,携噬人的罡风落下,小兽潮瞬间被切开肉眼可见长长的口子,位于口子上的灵兽背脊血肉全无,露出森森白骨,不死的也丧失可战斗力。   一只豹类灵兽猛地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欲从背后将典晴空咬死。   典晴空脚尖轻点,半空中衣摆在起舞,他缓缓转身,桃花鞭随意地挥了过去:“听雨。”   一鞭将豹兽一分为二还没完,继续轻飘飘地落下。灵兽本就没有人类智慧,低阶灵兽更是只有嗜杀的本能,一只低阶灵兽不知所畏地咬住了桃花鞭。   不等它动作,鞭上强劲的灵力立即将它轰个粉碎。“听雨”有惊无险地落下,威力胜过“闻风”,仿佛被小型舟舰碾压过,又倒下一路的灵兽。   “观雷。”   典晴空用力一挥,桃花鞭短了点儿,但一条无形长鞭继承它的使命洞穿了一列的灵兽,有死无伤。倒下的灵兽除了身体前后多出两个血洞外别无二样,留有全尸。   风雨四式,一式比一式强:闻风,听雨,观雷,惊天人。   本应是常客常舞最熟悉的剑法,在典晴空手中施展出截然不同的效果,倒让他们感到陌生,同时十分羞愧。好似他们给祖先丢人,典晴空才是真正习会了风雨剑,尽管他们知道有修为上的差距。   且在这学习的重要时刻,他们一度被典晴空的身姿惊艳得失神。   一旁的裴行云也好不到哪去,神情凝重。一开始他就知道典晴空这个新人不简单,现在发现何止是不简单,已经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这样的新人,真的只是新人吗   裴行云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都不知道去配合典晴空的行动。待典晴空“惊天人”都施展玩归来时见他还在沉思,不禁说:“大院长,想什么呢开杀啦。”   “哦哦。” 裴行云回神,立即开始组织人员。   此时此刻,新人们的情绪依旧稳定下来,典晴空的行为又大大鼓舞了士气,且典晴空几鞭下来,勉强有序的小兽潮顿时混乱异常。毕竟兽潮中只有嗜杀本能的灵兽占多数,现在一下子多出死亡或重伤的同类,也就是待吞噬的血肉,它们如何能抵制住诱惑   裴行云怀疑这也是典晴空计划好的,每一鞭下死伤都在一条道上,旁边的灵兽几乎毫发无损,不是人为都不可能,若是人为这控制力又未免有些恐怖了吧   一时间,裴行云已经将典晴空视为如韩江水般的对手。   “受伤或感觉撑不住了的就退回灵阵。” 典晴空不忘提醒众人,转身又对常客常舞说:“有什么感悟回宗再去思索,现在先专心战斗。”   典晴空的提醒完全是有必要的,热血沸腾的新人情绪高涨地冲出无不欲大展身手,可小兽潮也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不一会儿就有人受伤了,幸好新人们没有妄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旁边有人能相互照应。   裴行云直冲一名造化大成的灵兽而去,两名造化大成在兽潮中可没他那份来去自如,但犹有余力去主持局面。   饶是如此,在灵兽不畏死的攻势下,新人们渐渐地不敌,很快退守到八个灵阵中才稳住局面,就在新人们再度紧张起来时,韩江水等人赶到。   “长虹贯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白光最先到达,然后是密密麻麻却有序不乱的术法。   小兽潮,瞬时被轰开一个缺口,面临夹击。   局面瞬间反转,结局可想而知。   灵兽被全歼后,韩江水疑惑地问裴行云:“你们怎么会忽然遇到兽潮”   “他干的好事。” 裴行云没好气地白了典晴空一眼。   典晴空一脸无辜:“引灵兽啊,有错吗”   裴行云可没被蒙骗,继续道:“没错没错,感谢你没把兽王引来。”   “不客气,毕竟你对付不了。”   裴行云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估计你的脸皮厚得可以将兽王挤得窒息。”   “谢谢夸奖。”   裴行云忽然严肃:“我发现你很对我胃口。”   “停停停……” 韩江水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话题歪得太严重了吧他不得不引回正题:“我有个好法子。”   如愿地引来两人的注意,韩江水继续道:“不如我们继续这种引灵兽后杀之的模式,当然不用像这次这么夸张,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使新人成长。”   两人没有异议,而吸引灵兽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典晴空头上。   临走时,典晴空回头对裴行云笑道:“你加油哦,我不喜欢会拖我后腿的人。”   只听裴行云一阵咆哮:“靠!老子也要去引灵兽!”   “咻---”   伴随一声尖锐,能刺伤灵魂的嘶鸣,天空中出现一只血眸,通体幽蓝,翼背上有火红炫纹的巨大蝙蝠----兽将毒蝠。   地面上只有典晴空一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它。   下一霎,天上地下层出不穷地浮现灵阵,声势浩大,气势磅礴,足以令造化大成胆寒,登峰造极退却。   毒蝠目光灼灼地盯着典晴空,眸中血芒大盛,笔直地冲向他:“咻!”   在肉身和音波双重攻势下,不少灵阵泡沫般破裂,大战一触即发! 第24章 毒蝠   “咻---”   伴随一声尖锐,能刺伤灵魂的嘶鸣,天空中出现一只血眸,通体幽蓝,翼背上有火红炫纹的巨大蝙蝠----兽将毒蝠。   地面上只有典晴空一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它。   下一霎,天上地下层出不穷地浮现灵阵,声势浩大,气势磅礴,足以令造化大成胆寒,登峰造极退却。   毒蝠目光灼灼地盯着典晴空,眸中血芒大盛,笔直地冲向他:“咻!”   在肉身和音波双重攻势下,不少灵阵泡沫般破裂,大战一触即发!   时间倒流回半日前,一窥前因。   裴行云和典晴空都去引灵兽,而韩江水负责指挥猎杀。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利大于弊,较为混乱的局面可以更好地磨砺人,初始时受伤的人自然不少,几回下来明显好转,猎杀的灵兽也十分可观。   可惜越深入武夷山脉,引来的灵兽越强悍,到后来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略有小成级别的灵兽,不少灵兽不是略有小成而是登堂入室或造化大成。光靠原来的人肯定不足以应对,所以如今两院二十支队伍全部聚集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放弃这种猎杀方式结束此次行动时,恰巧裴行云引来的一波灵兽中有一头擅用灵魂攻击,重创了不少弟子。这种灵兽是必须要迅速击杀的,可在他们斩杀它后才发觉这头灵兽与兽将毒蝠很是相似,从它表现出的凶悍和周遭灵兽对它的畏惧,两者只怕渊源不小。   有可能还是毒蝠的子嗣。这是最坏的设想,可难以解释的是他们所在的地界应是毒蝠的邻居兽将吞天蟒的地盘,没理由毒蝠的子嗣会出现于此。   战争,答案是战争。   从灰鸟的记忆中典晴空得知,毒蝠向吞天蟒发起征伐,但典晴空不能将一切告知两人,因为难以解释他如何知晓。   于是他劝两人速速撤离,子嗣被杀之事毒蝠很快会知晓,必然会寻上门来,到时韩江水裴行云都自身难保,何况那些略有小成的新人?单纯的撤退也是不行的,他提出自己留下来为他们的撤退争取时间。   为了说服两位院长,典晴空当场布下一个能威胁到心如止水的“九龙金焰阵”。   当一个灵阵师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意味着他的对手要倒霉。   此时此刻,韩江水裴行云正领着弟子迅速沿原路返回,在遥遥闻到毒蝠的尖鸣,他们就知道战斗开始了。一段时间后,裴行云皱眉:“声音太远了。”   远离了战场,声音自然变得飘渺。但韩江水知道裴行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按他们撤离的距离,声音不应该如此遥远,同意说:“确实有蹊跷。”   有两种可能,一是典晴空引走了毒蝠,二是毒蝠杀了典晴空平息了怒火。   裴行云问:“我认为这个新人不简单,人是你们天乾院的,你觉得呢?”   “摸不透,他完全没有一个新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散修。” 韩江水直言。   “如果是其他宗门的探子,未免太高调了。反心理战?”   “有人亲眼看见他在祖师叔身边坐了一天,据说我所知之后祖师叔写了几封信。”   裴行云一脸疑惑:“祖师叔?谁啊?”   “书老。”   “原来他是祖师叔!”   裴行云显然不知齐墨身份,震惊不已,旋即说:“有个当峰主的爹真好,不过你想表达什么?他可以信任?”   “……” 韩江水直接忽略前半句,补充说:“或许他来历不简单。”   “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察看一下?”   凭典晴空展现出来的大师级灵阵师造诣,他们有理由相信毒蝠是被引走了,但典晴空是否受伤了?受了多重的伤?万一他是在重伤逃窜呢?   韩江水转身返回:“我去吧,你带队。”   “喂!为什么不是我去!” 裴行云抗议。   “因为我有个当峰主的爹,他是我天乾院的人,,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她是个断袖。”   “……” 这是怕我趁他受伤吃了他?裴行云翻白眼,一会儿认真说:“还真有可能。”   另一边,典晴空的情况比两人预想得好太多了。   不是他引走毒蝠,而好似毒蝠被他杀得落荒而逃。此时的毒蝠哪还有初始时的凶悍?炫纹黯淡无光,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淋,若非顾忌全力爆发引来兽王,典晴空早就将它斩杀了,现在不过是换种方式而已。   似乎知道典晴空不会放过它,而是想慢慢耗死它,毒蝠停止了无谓的呼救和逃跑,猛然转身杀向典晴空,灵魂攻击全力爆发,蝠翼如镰刀般挥舞,同时它黯淡了的血眸和炫纹瞬间炫丽得吓人,伤口涌出的鲜血仿佛在燃烧。   典晴空知道它要搏命了,不惊反喜,手持一柄名为“噩梦之源”的匕首,也不用灵阵,直接迎了上去。   一时间,蓝白交错,典晴空似一条灵蛇纠缠在毒蝠身上,一有机会就狠狠地留下一道伤口。每当这时,毒蝠便长啸一声,逼得典晴空不得不“追星步”后退。   灵魂攻击,每一下都难受异常,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拉开距离削弱。   毒蝠的灵魂攻击虽然不能将典晴空抹杀或重创,但他还是不愿挨一下,挨多了灵魂受创,他想恢复就更难了。   每一次灵魂攻击,都仅仅只是给毒蝠换来一点儿喘息的机会,之后仍旧需要面对典晴空凌厉的攻势,一篇森蓝中寒光闪闪。   恰在战斗步入尾声时,韩江水赶至,同时大喊:“典晴空,坚持住!”   “该死!”   典晴空不喜反怒,控制不住地暗骂一声,他能把毒蝠伤成这样已经难以解释,更何况还在近身肉搏而不落下风!连灵阵师的身份都无用.   典晴空立即有了不顾一切斩杀毒蝠的念头。   他这分神的刹那,身为兽将拥有不弱于人类的意识的毒蝠怎会放过?当下竭力一吼:“咻!!”   声音之凄厉,堪比死亡时的哀号,可想而知威力不小,声音的速度是那么快,典晴空再想躲避已是不可能,顿时首当其中,在全盘硬挨下这一击的同时,典晴空不忘举起手中的噩梦之源。   “咻!”   又是一声厉啸,典晴空在巨翼的一击下飞出,在空中做着平抛运动落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一边的韩江水连忙上前:“没事吧?”   “快杀了它!” 典晴空一副强忍痛苦的模样,对韩江水说。   在他们说话之际,毒蝠已经飞出好一段距离,对于它伤势之重韩江水诧异无比,不过也知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见典晴空的伤势未危机性命,道:“好。”   韩江水取出古黑长弓,径直向毒蝠跑去,搭箭勾弦开弓瞄准一气呵成,一步一箭。   一箭又一箭,虽然都没中,但可都不是乱射的。期间韩江水在不断适应以及调整,从箭矢一点一点逼近,一点一点地封锁着毒蝠的活动空间。   “咻!”   同时韩江水也不忘与毒蝠保持一定的距离,尽管还是会被灵魂攻击波及,但韩江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腰间的一块双鱼玉佩正焕发着微光,保护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下午回学校补课!!!   ( >﹏<。)~呜呜呜……   全日制封闭式学校,周六傍晚回家,周日下午继续返校……   这意味着……更新极端的……不稳定(ノへ ̄、)[抽泣]   虽然可能周更了,但还是希望你们能点个收藏…… 第25章 昨日来梦可否安好?   典晴空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绿水青山中,对面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犹如素竹的翩翩男子,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空,回家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为什么我的心如此之痛可典晴空听见自己笑着回答:“回不去了,每走一步我都会斩去来时路,不会也不能后悔了。就让我这样吧:一直走,不回首,客死他乡。”   “不!”   瞬间光芒万丈,是狮子座;含泪出手的,是杜建航。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典晴空已在一间雅舍,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一个白似玉,脆如瓷的文弱少年轻声说:“空,放松一点儿,相信我好吗”   典晴空仍旧紧绷着身体,像蓄力中的猛虎,他不回头:“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还能相信谁,或许我已经丧失了信任的能力,变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还能相信别人,所以我从来不会给别人任何被相信的错觉。”   男孩凄然说:“我们是如此的不幸。”   你是如此的不幸,以至于我心如刀割。   我是如此的不幸,因为我甘愿如此也不肯放手。   似乎典晴空总是笑着的,回答:“所以哪怕累得感觉快要死了,身心像是被蚀空了的朽木,做不到坚强地走下去,却也要顽强地走下去。因为一旦倒下了,我连不幸都没有了,那是我真的还活着吗”   男孩无声泪下,哽咽:“可我想给你一个家。”   典晴空笑:“就现在给我一个家吧。”   就现在,给我一个家。   就十五,水中才可能有满月。   就寒冬,镜中才可能有梅花。   典晴空问:“要做吗”   男孩收紧手臂,低声说:“让我抱着你就好。”   风月风月,无关风月,只关风与月。   这是揽月宗少宗,剑河。   画面又一变,是典晴空放纵自己摔下山崖,却意外没有死。   有一刹那,典晴空察觉到了一道久未相见却永远不会错认的气息,他缓缓闭上眼睛,嘴唇蠕动:“我,恨,你。”   黑的白的红的蓝的紫的大的小的别人的自己的,各种各样的画面光似的闪过,来的匆匆,去的太快,看不穿,摸不着,思不透,便已物是人非。   然后,典晴空醒了,在韩江水的背上。细水长流的疲倦令典晴空不想说话,不想动,什么都不想,若时间不能静止,一切随遇而安吧。   韩江水也未发觉典晴空已经醒来,仍旧小心地赶着路免得颠簸到典晴空。一直到他们临近毒蝠的洞穴,韩江水寻了一个安全角落,欲将典晴空放下而静待裴行云前来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背上的人已经睁开眼。   “谢谢。” 落地后,典晴空道,随后将一个瓶子交给韩江水。   毒蝠到底是凶名赫赫的兽将,如果真的会被韩江水在不远处用弓箭一点一点耗死就可能是假的毒蝠了。虽然最后韩江水不负所托地将毒蝠击杀了,但自己受的伤可比典晴空还严重一丝。   “同门兄弟,无须客气。” 韩江水微微一笑。   典晴空就真没跟他客气,背着他走几步便开始旁若无人地换衣服。在与毒蝠搏斗时典晴空自然也是有受伤,因此衣服随之破烂不已。   换衣期间,典晴空从脖颈到脚裸,一片白皙水嫩的肌肤,背脊、细腰、丰臀、长腿、毕露在韩江水视野里。   不过是惊鸿一瞥,韩江水发现自己不争气地硬了。   他连忙转移目光,强做镇定地望向远方,可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却控制不住。典晴空穿衣服摩挲声挑逗着他的神经,令他除了控制自己外无暇东顾,结果是典晴空什么时候穿好衣服,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需要帮忙吗”   韩江水一惊,怔怔地看着典晴空,从后者平静的模样,他难以分辨这句话的真假,顿时窘得不行,觉得典晴空应是故意调笑他。   下一霎,韩江水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典晴空已经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裆部轻轻揉捏起来,众所周知那里是何等的敏感脆弱,被别人揉捏的感觉与自己动手可截然不同。   “发育不错。” 典晴空面不改色地称赞一句。   韩江水已经精力去回答了,沉浸在□□和快感中的他精神无法集中,被一点儿一点儿侵蚀。韩江水长这么大,自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为很久以前他就锁住了阳关,一是为了修炼,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断袖。   他从不知道,此事被别人帮忙和自己动手的区别如此之大。那里被别人把玩,难免紧张,更加敏感,自然也放大了快感,只有典晴空的几暑假就更不用说了。   重重叠叠,海浪般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拍打得韩江水大脑一片空白,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仿佛将要羽化而登仙。   韩江水还沉浸在余潮中,典晴空一把抓起他的一只手伸进自己的亵裤里,见韩江水一脸茫然,开口点破:“该你为我服务了。”   没错,典晴空也来感觉了,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闻言,韩江水顿时霞飞双颊,与深陷□□之中时相差无几。他那里帮别人做过这种事啊!不过也自知无法推脱,笨拙地动起手来。   他的手活与典晴空的相比,就像自渎与别人帮助一样,云泥之别。   “嗯……轻点,还有别限于一个地方……嗯哼哈……”   放浪不羁的典晴空想叫出来自然不会忍,结果是韩江水,又硬了。   “年轻人啊,真是猛如虎。” 典晴空一边感慨一边再度“热心帮忙”。   ……   还好典晴空和韩江水只是互渎,在裴行云赶至时,两人已经收拾完毕,在那缄默无言了。   敏锐如裴行云自然有所察觉,疑惑不已,问道:“发生了什么气氛这么尴尬”   韩江水别过头不语,使裴行云更加好奇,而典晴空淡淡道:“因为我是断袖啊。”   韩江水浑身一僵的反应,令裴行云相信这是真的,立即眼前一亮:“好巧,我也是。”   韩江水:“……”   典晴空淡淡道:“哦,该上路了。”   不是送裴行云上路,而是去毒蝠的巢穴。   毒蝠作为老牌兽将,积藏的东西一点儿也不逊色一个封王强者,尤其是一只擅长灵魂攻击的兽将,有不少利于灵魂的灵药灵材,典晴空不客气地全收了。   韩江水不语,裴行云可怜巴巴道:“美人儿,给我一点儿,我以身相许给你。”   典晴空毫不犹豫回答:“嫌弃,。其它的你们分掉好了。”   两人立即一扫失望,未免夜长梦多,十分干脆地瓜分了,然后三人迅速离开此地。   事实证明此举是必要的,吞天蟒在三人走后一阵子便来到了此地。   回归的路上,听完毒蝠由生到死的经过,裴行云开口:“没想到典晴空你这么厉害,能把毒蝠伤成那么重。”   “谢谢夸奖。”   两个静待下文,然后典晴空就不说了,没有任何解释。   裴行云:“没了?下文呢?腻不介绍一下你怎么杀的吗?”好奇心会折磨死人的!   典晴空回答:“我不想说。”   这理由太强大了,人家不想说难不成你逼他啊?裴行云无言以对。   武夷山脉,狼牙山之巅。   此处是冰的国度,雪的圣地,被典晴空放生了的灰鸟,落在一眼血池旁,急促地鸣叫。不一会儿,血池中央出现一个巨大漩涡,缕缕寒气飘出,令这片区域零下的温度再度下降。   “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   一道白光自涡中心射出,没入灰鸟眉心,灰鸟一声哀号,倒下了。   “还有他的鲜血!”   灰鸟的身躯体轰然炸裂,血肉尽数没入旋涡中心不见踪迹,仿佛被吞噬。   平静的血池瞬间汹涌澎湃,又似被煮沸般沸腾,传出一道饥渴无比的声音:“不够啊……大哥,这一次,你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提醒:   今天下午回学校补课!!!   ( >﹏<。)~呜呜呜……   全日制封闭式学校,周六傍晚回家,周日下午继续返校……   这意味着……更新极端的……不稳定(ノへ ̄、)[抽泣]   虽然可能周更了,但还是希望你们能点个收藏…… 第26章 惊天河   回到摘星楼,典晴空又开始了闭门不出的生活。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典晴空一点儿也没闲着,猎杀毒蝠得来的东西一半被他送给齐墨,另一半正用来进补。   外面可因他溅起了千重浪,整个摘星楼都知道了典晴空的存在,包括长老。   重创毒蝠!   这可是摘星楼九成人想都不敢想的,甚至少数长老都做不到。一时间连天机阁揽月宗云院都知道摘星楼出了妖孽新人。   知道这个新人底细的人少,但也不是没有。   文曲阁。   齐墨放下手中的《水经注》,沉吟:“典晴空,你到底意欲何为呢?”   天机阁,星云之巅。   如果典晴空在场,他会认出这个病殃殃的男子,对方是天机阁的天阁主,正望着摘星楼所在的方向咳嗽道:“典晴空,你回来了,那又如何呢?”   揽月宗,湖心亭。   一对双胞胎年轻兄弟乘舟在湖中,虽然两人外貌一模一样的俊郎,一人气质谦虚温和,一人则锋芒毕露。   “不就是一个新人嘛,有时间成长再说。”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磅消息:裴行云公然追求典晴空!   一个新崛起前途无法估量的天骄,一个已成名注定将是核心弟子的地坤院院长,任何一个都是群众焦点儿。   裴行云的性子宗门人人皆知,他追典晴空让人意外,但他会公然流露爱意却在众人意料之中。   饶是如此,此事也给摘星楼的高层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文曲阁,长老阁。   瑶光峰峰主,韩江水的父亲韩岳华皱眉冷声道:“简直就是胡闹!此举成何体统?岂不让我摘星被世人笑话?”   天衡峰峰主红袖淡淡说:“此言差矣。裴行云是断袖这不早路人皆知了吗?难道他断袖他就不是我们摘星楼的人了吗?为了别人的看法,莫须有的面子我们要毁了宗门未来的栋梁了吗?我们培养的这是宗门的未来啊还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啊?”   在座的都是摘星楼最顶端的人物,论地位与红袖相差无几,然而她还是一样的凌厉,论实力她不逊色任何人,论辈分她可与典晴空同辈。   文曲阁阁主是一位年轻男子,连忙出来打圆场:“两位说的都有理。如今此事的关键不是在裴行云,而是在典晴空不是吗?”   见无人有异议,文曲阁阁主继续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这个典晴空,不是一般的新人吧?”   韩岳华说:“这我还想问问你们文曲阁呢。”   文曲阁阁主讪讪一笑:“这个我还得问齐师叔呢,师叔不说啊。”   红袖淡淡道:“问他还不如问杜建航。”   杜建航,摘星楼最强的老祖。   能直呼他其名,如今也就红袖,齐墨和典晴空了。   一时间,大家讲目光投向摘星楼的新楼主——乔中阳,他也是苦笑一声:“老祖也不说啊,看来是静观其变的意思了。”   红袖起身离开:“那么大家可以散了,各位也不闲吧?如今正值天河动荡之时,过往的安宁只怕要不复存在了,典晴空的事说不定就是杜建航的事,我们各司其职就好了。”   外面如何风起云涌,都与典晴空无关。   齐墨信守承诺,将典晴空所需的物品尽数派人交予他之手,典晴空毫不停歇地投入闭关中。   那些灵丹妙药,奇珍异草典晴空眨都不眨眼地服下,全部在他体内被炼化成七彩斑斓的细流,丝丝缕缕润入他的每一条动脉静脉甚至毛细血管,仿佛久旱遇甘霖,所有经脉舒适地舒展开来,惬意漫上脑髓,渗入灵魂。   典晴空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同时灵力也更加凝实浑厚,疲倦不堪的灵魂也随之放松轻盈。   他的气息在一点儿一点儿攀升,从伪王晋入真王,初期,中期,再到人王!人王初期!还没完……   摘星楼内北方苍穹之上,一颗原本黯淡得十分不起眼的星星渐渐似苏醒般泛发光芒,初始的微弱,中途的柔和,刚才的炫目,如今的忽闪忽现。   典晴空细眉紧皱,额前薄汗微染,他的气息似遇到了瓶颈,卡在人王初期巅峰上下波动。   还不够……   典晴空的神识已经扩大到极限,几乎将整个内宗笼罩,但仍旧有五处仿佛云深不知处,分别是瑶光峰、天权峰、天衡峰的深处和北极塔的最顶端,还有绝尘之地。   刺激,还需要刺激。   典晴空睁开已经血丝萦绕的双眸,知道光是在此静修不足以让自己突破,倏忽一下就消失在房间里。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一抹黑影自典晴空的房间一闪而逝,仿佛错觉,而掀起的劲风吹动着所在地外的一顶黑色帐篷,证明不是错觉。   绵延的山脉在眼前如地龙般掠过,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很快典晴空便离开摘星楼,在更为广阔的天地间急速飞跃。   原本远在天际的景色开始渐行渐近,典晴空来到一个巨大山谷,揽月宗坐落的山谷。   非战时期,揽月宗的护宗大阵自然不会运转,戒备强度也相对一般,一介人王典晴空没有意外地潜入了揽月宗。   还没有加结束,进入外宗后典晴空直冲内宗而去,自然不似之前那般肆无忌惮,而是小心翼翼地前进。   越深入,越谨慎。   一直到山谷的深处,见到一个巨大清澈又透露着神秘的湖泊,湖泊上有一个四方亭子,却没有通向亭子的路。   映月湖,湖心亭。   典晴空的目标是再深处,镜花水月。   熟悉的一幕又一幕风景掠过典晴空,典晴空来到仍旧碧波万顷无比浪漫的映月湖,遥望了一下远处山峰的小屋,典晴空脚尖轻点,蜻蜓点水般在映月湖上跳跃着。   一开始是直线,虽然无声无息但如练的月华照在典晴空身上却让他无处遁形。   接着就不是直线了,典晴空忽左忽右,一会儿走曲线一会儿走斜线,眼见着十分滑稽仿佛小丑。然而唯有成名的强者就会发现,典晴空绕过的地方,空间在微微扭动,时不时可见点点黑迹,那是空间裂纹,威力不逊色吹毛断发的宝刀。   可如今的揽月宗,早已不是典晴空熟悉的揽月宗了,一草一花一土木似乎不变,却已经开了又败败了又开,雨冲走旧的又带来新的不知道多少次了。   人不识花草,花草亦不识人。   饶是典晴空万分小心,在他一步刚刚落下时忽然脸色一变,反应也是极快立即蹲下,一抹黑芒在典晴空原先头部所在的地方一闪而逝,下蹲带起的长发被黑芒扫过,黑发瞬间被切不少。   缕缕黑发左右摇摆着落下,落入湖中,溅起淡淡的涟漪。   尽管有惊无险,典晴空还是脸色凝重,当下加速将湖心亭冲去,仍旧谨慎但多了一分冒险。   几个呼吸间,典晴空身上又多了许许多多小伤口,脸颊都挂彩,衣服逐渐破烂。   “何人擅闯我揽月宗!”   声未至,刀光先至,且出手卡在典晴空躲避又一道空间裂纹的时候,快如电,威势如雷。   典晴空一边侧身避开空间裂纹一边夺出腰上的噩梦之源,态度强硬,迎击却无威无势,朴实无华。   叮!   相接的刹那,照亮黑夜的刀光便是开始溃散,不待典晴空分辨出出手者的方位,一抹剑影悄然而至。   哗——   猝不及防下,典晴空刚一转身,胸膛便开了一道血口,嫣红的血洒水般喷出落下,染红了一片湖水。   两个人!默契十足!东南方向!   虽然受伤,但典晴空也不是一无所获,只见他在后退中十分冷静地伸手一点:“回风流雪!”   点点星光冒出,似成群的萤火虫在飞舞,旋涡似的席卷东南方位大片区域,狂风过境,风卷残云。   紧盯着旋涡的典晴空未见人影,左手金光萦绕,右手五指交替并拢握拳:“爆!”   砰砰砰!   旋涡烟花似的炸开,携带破碎如尘埃的星光向四方掀起强劲的飓风,只见两道并肩的人形黑影浮现在一角,下一瞬满天交错的刀光混合道道凌厉剑影,排山倒海袭来。   除非闯入湖心亭,否则避无可避!   闯入湖心亭就意味着闯过重重叠叠的空间裂纹,典晴空还没逆天到能电光火石地做到,因此唯有硬抗了。   典晴空左手猛地向下一拍,如蛇般萦绕在手上的金光倏忽一声没入黑夜中,一个金光闪闪旋转着的星辰阵法在他脚下浮现,缕缕金丝飘逸着没入他胸前的伤口。   伴随着一声牛的嘶吼,典晴空的气势踏入人王中期!   星辰法阵上几颗耀眼的星辰因为极速的旋转,在肉眼看来放入变成了几个光圈,典晴空的身形淹没在阵中。   摘星楼的底蕴,黄道十二宫第二宫————金牛座!   面对刀光剑影,典晴空此刻不退反进,对面的实力他已经心中有数了,应该是真王初期。   唯有封王的人,才能给予他刺激啊!   以一敌二,典晴空也有自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数不胜数的攻击落在金牛座上,很快便是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显然对方也察觉到典晴空的不凡,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金牛座在暴雨般的攻势下,如一把尖刀在不断的突进,虽然裂纹开始遍布阵法,但仍旧稳若磐石。   金牛座最引以为傲的是两星团,疏散的昴星团有280多颗星辰,有七颗亮若皓月,但金牛座最亮的让毕星团围绕而动的毕宿星!   昴星团散布在金牛座表面,形成全方位的保护层,而毕宿星微悬于典晴空额头前光芒四射,毕星团亦是笼罩在他身上。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典晴空猝不及防受的伤变已无大碍。他素手一翻,金牛座光辉尽数收敛染上一层薄雾,那是金牛座的星云!   只见攻击渐少又仍旧密集,星云诡异地扭动着,不少刀锋没入后倏忽反弹回去!   毕宿星在典晴空额头前忽闪忽烁,血光闪闪,典晴空为此承受了不少攻击,嘴角逸出些许鲜血。   期间看似漫长,其实也不过几个呼吸的事,典晴空顶着刀光剑影深入,此时此刻攻势已见疲态,他一收剧损的金牛座,目光一凌:“忘川!”   星光如水,汇聚成湖,滴滴点点融在这方世界,可惜这水不是轻柔的,而是沉重饱蕴杀机的,一方世界瞬间化成典晴空的私人领域。   “金牛座?领域?你是摘星楼的人王!”   揽月宗的两位真王纷纷色变,在人王的领域中与该名人王作战显然是不智的,两位真王流光般倒退。   “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一名真王倒退的同时,振臂一挥,一弯血月突兀浮现在苍穹上,同时响起一阵又一阵音爆:“敌袭!启宗阵!”   宗阵,护宗大阵!   “溯流!”   典晴空冷笑,左手掌心摊开又猛地握拳,脚尖一点身形一跃逼上,紧握噩梦之源的右手疯狂挥动着,银光在半空结出一个玄奥符印飞出:“浮生若梦,化泡影!”   忘川里,仿佛海上风暴中心风起云涌,激流滚滚,沧海在盛怒,在咆哮,欲吞噬一切红尘!只留无根之水!   溯流中的忘川内的空间都在颤栗,仿佛在忘川面前丧失了镇定,此时此刻再多些刺激这片空间可能便会崩溃,纵然只是极速移动也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湖心亭周围的空间裂纹在此时此刻似乎奈何不住激流随波而动!   深陷足以令心如止水绝望的险境,两位真王却是面露喜色,当下对视一眼,一人持刀一人倚剑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仿佛纠缠在一起般交错前进,他们出手的刀光剑影也是交纵错杂,相互弥补相得益彰,合击之力远超普通真王联手。   糟糕!   纵观全局的典晴空心生不妙,相比于护宗大阵的开启,两位真王给予他的压力反而小一点儿,真正让典晴空心悸的是空间裂纹,是布下诸多空间裂纹的人!   她还活着!   也对,齐墨杜建航还有天机阁的老鬼都还活着,她怎么会死?   “看来不能在这里找刺激了。”   典晴空喃喃,攻击出手后他再不多瞧一眼,当下身形一闪急速向外宗驰去。   “拦住他!”   两名真王当机立断,一人向前大迈一步独自面对典晴空的杀招,一人趁机向典晴空出手:“追虹!”   一道寒芒闪耀着迸射而出,划破残余的忘川,在疲倦不堪的空间留下一道黑迹直追典晴空。   叮!   典晴空早有准备,金牛座再度浮现恰好将他包裹,寒芒轰击在其上,滚滚灵力如沙尘暴一样席卷表面,金牛座的光辉顿时黯淡不少。   拦截,失败!   “该死的!”   出手的真王咒骂一声,当下未追击,而是选择帮自己兄弟分担压力,毕竟典晴空也不是一般人王,他的杀招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放心,还有护宗大阵呢。”   压力大减,那名人王也有空暇说话了,反过来安慰他。   此时此刻,护宗大阵虽然未全面运转,但已有雏形。   然而下一刻,他们刚腾出手来,护宗大阵……破了个大窟窿。   典晴空的气息,消失在天际。   如果典晴空知道他们的期待,估计呵呵一笑。   人最终会走,草木也可以改。   护宗大阵,可不是能随便改的啊!那可是历代先贤倾注的无数心血,没有宗门巨大变故就只会不断加固!   剑河……   典晴空面无表情看似十分平静,向武夷山脉飞驰而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摘星楼,揽月宗,天机阁,灵兽世界。   一个都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并偷偷带手机去学校……   更加没有逃学回家……   这是几乎唯一的存稿,而且令人感动的粗长!!!! 第27章 与客谈   典晴空走后一会儿,一个布衣老妪自一条突兀冒出的空间裂缝中走出,出现在湖心亭。岁月偷走了她昔日的容颜,却掠夺不了她的风韵和气质,令人不难想象她曾如花般盛开在天河中。   “来者何人?”   真王兄弟来到老妪面前,恭敬地低头:“禀告老祖,是摘星楼的人王。”   老妪眉头一皱,淡淡道:“摘星楼的人王……独孤寒?红袖?难不成还是杜建航?这是要与我揽月宗宣战了吗?”   淡淡的语气,却重若泰山的气势。因为在揽月宗她就相当于摘星楼的杜建航!有绝对的话语权!   两名真王长得一模一样,气质温和的哥哥说道:“不是其中任何一位,该名人王十分陌生,甚至怀有摘星楼已经遗失的金牛座。”   老妪躯体一震,瞳孔微微颤动,失声道:“是他?!”   一时间数百年前的种种迅速在她脑海里过滤一遍,不过她很快恢复常态,压下愈发清晰的过往,转身走入空间裂缝:“你们跟我来。”   两兄弟对视一眼,皆看到眼眸中的诧异,当下内心有些沉重,他们知道揽月宗有太多东西是自己不知晓的,但他们可是揽月宗的未来啊!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那些东西只存在少数人的脑海里,并未结集成书。   另一边,武夷山脉也爆发了一场惊天之战!   典晴空,兽王炎灵!   具体过程如何谁都不知晓,只知道最终封王者退走,兽王炎灵也闭关不出,表面上两败俱伤。   狼牙山之巅。   凌晨时分来了一个血染全身,身满煞气的客人,在这几乎无人的冰雪国度一路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来到血池所在地。   此人是典晴空,截然不同的典晴空,他神情似哭似笑,双眸妖艳无比仿佛在嗜血,走路都一反常态。   血池中早伫立有一男子----冷雀,□□的冷雀半身浸没在血池里,紫发划过肌肉垂落腰间飘在水上,一双桃花眼能摄人心神的迷人,此刻深邃如海地紧盯着招摇而来的典晴空,旋即皱眉:“你是‘双子座’”   黄道十二宫,摘星楼只炼制出七宫,而典晴空是摘星楼历史上少数身怀双宫的人。   七宫,属性各异,以双子座最为诡异,竟然有神智!   异常的典晴空笑舔着左食指上的血迹:“难得你还记得我。”随后他目光往下,无视冷雀饱含阳刚的躯体,灼灼地落在血池上,典晴空舔了舔嘴唇喃喃:“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言罢,他不在乎冷雀的反应,穿着衣服一跃到血池中,巨大浪花迸溅到冷雀全身和周边的土地上。   冷雀仍由血水自然流落,配合他冷峻的神情格外狰狞,目不转睛地看着打坐炼化血池的双子座,冷冷说:“你该回去换正主出来了吧”   “哎呀呀,又一个痴情种。” 双子无奈,挑眉说:“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是问我们为何去挑战炎灵吗某种意义上你们兽王之间是利益共同体呢。”   冷雀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双子座继续说:“你不觉得典晴空很自私吗只顾自己快活,从始至终正视过你的感情。”   “闭嘴!” 冷雀皱眉,面露不悦。   双子座微微一笑,丝毫不配合:“被我戳中痛脚了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连自己都看不到好结果为何还要苦苦追寻呢,转身复路或许更好呢。”   “闭嘴!你不要以为披着他的皮就能肆无忌惮!你不过一个器物,怎么会懂得!” 冷雀流露出明确的怒意,甚至目露杀机:“你不过他斩落过去而来的寄生虫罢了,怎会知不是他不愿正视而是不能。我不会也不能责怪他什么,因为一直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追寻他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们都只求无悔。”   “如果他真的有个归宿的话……” 冷雀杀气瞬间消散,黯然垂眸道:“首选的也不会是我,有人爱他爱得比我更决绝,更不顾一切。”   “是不是很庆幸他死?” 双子座冷漠地问,闭眸专心疗伤前淡淡说:“有时候还是会羡慕典晴空呢,估计我是坏掉了。”   冷雀毫不客气地接话:“最好是坏掉了。”   之后,双子座再未说话,潜心炼化疗伤,而冷雀一边盯着典晴空一边为之护法。   良久,那双眼眸再度睁开,一片水的清澈,涵养有落英的淡淡哀伤,正是典晴空。他与冷雀四目相对,预料之中的相见正式上演,似乎所有的久别都一个样子,万般思绪说不出道不明,喜悦之下是令人伤痛的陌生,开口是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冷雀再维持不住脸上的冷漠,向典晴空缓缓伸出手,在握住典晴空的手那一刻猛地将他拉入怀中,紧紧地用手臂禁锢住人轻声说:“我好想起你,真的好想你,可是……我无能为力,对不起。”   我如此地想你,对不起。   此刻方能与你相见,对不起。   典晴空轻轻回报冷雀的后背,笑道:“没事啊,最终我不一样还是回来不是吗反正你命那么长。”   “不一样。”冷雀回答:“我没保护好你。”   典晴空忽的笑出声:“保护我我是什么啊需要人保护我可是人王好不好。”   冷雀稍微松开典晴空,以极近的距离直视他的眼眸:“我的主人,你真的不需要保护吗你不想吗”   典晴空眼眸微颤,身体有过微不可察的僵硬,不知冷雀注意倒没有,在典晴空薄唇微启时灿烂一笑,眼神温暖中闪烁执着以及宗教般的虔诚,一字一顿说:“无论你需不需要,从此我都会陪你到最后,万劫不复至死方休。”   说完,冷雀低头吻上典晴空的嘴唇,用舌头和牙齿撬开口腔后,前者开始攻城掠地,后者轻轻撕咬,然后慢慢向下, 似吮吸似舔食似挑逗又似某种仪式般的亲吻,下颚,喉结,脖颈左侧到右侧,再微微往下,冷雀咧嘴露出尖牙,径直咬在典晴空白里透红的修长脖颈上!   痛觉使得典晴空微微皱眉,他一侧头下巴抵在冷雀肩膀上,报复似的毫不留情地咬在冷雀结实的脖颈上!   冷雀通体一震,双眸骤然凌厉,然后不甘示弱一样加大力道,同时一只手放在典晴空后脑勺上,一只手顺势而下一路揉捏最终停在典晴空臀部,一条大腿直接伸入典晴空的两腿之间轻抵在敏感部位,自然地贴近典晴空,他霸道凶猛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典晴空身上,身体上一样让典晴空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兴奋了。   “别闹。”典晴空皱眉,声音都冷了下来:“现在不是时候。”   冷雀自然没有满足,但他知道典晴空一旦严肃起来就是认真的,他不愿意的时候谁也委屈不了他,原则问题,妄图成为特例的人都成功了,被修理得一次比一次惨的特例,甚至死亡。   此时此刻,他不是有望封皇的兽王,而是典晴空的冷雀,他问:“何时是好时候”   “到时候再说。”典晴空淡淡道,一把推开冷雀继续打坐炼化血池。   这个血池可是冷雀费了巨大心血打造的,珍稀灵药灵材和异兽的精血不知投入多少,从他自己终日都浸泡在其中便侧面可知其价值,哪怕之前典晴空疗伤所用不少,血池仍旧颜色不减。   虽然珍贵,但留着不用也就相当于死水。所以冷雀平日里也用于辅助修炼,直接炼化来修炼的话就太奢侈连他都会肉痛。不过用在典晴空身上他绝对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惜典晴空确实识货,所以他也是用来辅助修炼,这样让冷雀甚至有些失落。   安静,针落可闻的安静,几乎死寂。   长年在此的冷雀早已习惯,但此时此刻却像初始时一样烦躁甚至抓狂,再不做点儿什么可能他要受不了了,于是冷雀开口:“你为什么去挑战炎灵”   “我在寻求突破,需要点刺激。”典晴空闭眸回答:“在此之前我还去了揽月宗,也不光是为了找刺激,还有为将来布局。你快尝试兽皇的突破准备还不足吧”   一听揽月宗,冷雀顿时更加关注典晴空的神情,然而毫无收获,后半句让他点了点头。确实,封皇难度太大,风险也是极大,大到让他无力,只觉希望渺茫。   “吞噬掉炎灵,如何”   冷雀难以置信地看着典晴空,被这个近乎疯狂的想法所惊,但转念一想便跟上了典晴空的思路,天河区即将风云变色! 冷雀可不相信典晴空只是去揽月宗观光,至少有试探的意味。而挑战炎灵,便是要震慑灵兽世界,同时也是向天河宣告他的归来。   冷雀甚至怀疑典晴空还不仅是为日后人族的内战小小震慑灵兽世界,还剑指灵兽世界,不然如何会有让他吞噬炎灵的念头!   当然他还有一点儿念想,典晴空去挑战炎灵也有为他着想的意思,多年前还不是兽王的炎灵也垂涎那株化形草呢!他与炎灵一直不和,且若能吞噬炎灵于他而言超级大补!   典晴空继续说:“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方面,相比人类灵兽要简单得多,也更加坦荡,我想吞噬炎灵于你有难度,却并未不可能不是吗?”   “我尽力而为。”于公于私,冷雀都能难以拒绝,沉默了一会儿,他尽可能平静地问:“到时候天河战乱,我会全力帮你,可你到底在为何征战?”   “我终究是摘星楼的人,但也为我自己。”   冷雀神情苦涩:“我明白。   首先是摘星楼,若摘星楼弃他,才全然为自己而战,你到底放不下啊……   冷雀丝毫没有考虑他力挺典晴空,而坐收渔翁之利会对于他在灵兽世界的地位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尤其是成功吞噬炎灵的话。   典晴空睁开眼,那双眼眸深邃如海深不见底,说出的话极为震人心神:“这一战若是成功,此后天河至少定局两千年,你封皇的希望也大增,甚至一统天河也并非遥遥无期!”   “不过此战有3个需要极为重视的关键……”   狼牙山上一待,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人王中期的典晴空与冷雀辞别,彼时血池血气已经不复旺盛,而两人这次久别重逢却没有半点儿喜极的模样,淡如水仿佛君子之交,可谁都知道并非如此。   清晨,典晴空翩翩回到摘星楼。   现在他才注意自己住所外面多出来的黑色帐篷,常客正手撑着侧脸,呆滞地坐在旁边,目光盯着天乾院的这片居住地,当初直接冲出摘星楼的时候神识倒是有扫到这帐篷,却不知道竟然是常客的。   摘星楼于常客而言是极端陌生的,能至于让他等待至今的,除了自己典晴空还真想不到别人了。   典晴空叹息一声,真是麻烦啊。   典晴空也未刻意避开,如常地从常客身边走过,引得常客一怔,旋即如冷水淋头骤然清醒,身子猛地站起,双手莫名其妙地比划着,嘴唇蠕动却始终未发一语,典晴空头也不回的背影令他有些接受不能,他最终喊道:“典晴空!”   典晴空回过头,礼貌性浅笑:“怎么,有事”   常客快步走上前去,说:“我想和你谈谈。”   “好,里边请。”   典晴空平静的模样,礼貌而又生疏的态度让常客稍微冷静了不少,随后又莫名地生出几分失落甚至恼怒。不过他也不至于在众目之下发作,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会在此地与典晴空交谈让天乾院的人看笑话。   只说了两句话,常客如愿进入典晴空的房间,比想象的简单得多。   “你需要知道,你不欠我什么,而我也不欠你任何东西。明白这一点后,你对我的意见说一下。”   刚落座,典晴空便淡淡地抛出冰冷的言语。不是他不会说出温暖人心不伤人的话,只是那样可能会让常客产生幻觉,从而使他们更加纠缠不清,他自己无所谓但会耽误常客的大好时光,而即使是那样他也无法对常客负责,不对等的一切甚至会毁掉对方。   长痛不如短痛。   时光荏苒,年轻时留下的伤口会结痂然后脱落,期间可能会瘙痒,但只要撑过去待痂自然脱落,便会流露出原来甚至更加白皙的肌肤。长痛,却像□□又似腐蚀,由外的肌肤到内的血肉,最后铭刻在骨,再回头已不见来时路。   “我知道,谢谢你。”   在此之前,常客一度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虽然表现并不明显但常舞还是察觉了。经过常舞浅浅试探的询问,和又一阵时间的纠结后,他向常舞敞开心扉,将积压的想法甚至感情全盘脱出。   典晴空如今的这句话,常舞曾委婉地表达过。为此,常舞花费好几个夜晚的时间跟他交谈,先是由他讲述,然后常舞提出自己的想法,若是他有不同的看法便进行讨论。   常客几度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常舞,原来常舞豪迈大气的外表下,也有一颗女子般玲珑剔透,细腻敏感的心。   这样,很累。   可常舞却仍旧活得恣意,如花般灿烂。   或许是与他们讨论的相契合了,或许是典晴空亲口说出的话还是有效果,常客内心也平复不少,低头开口:“首先,我真的要感谢你。你让我懂得很多东西,有温馨的残忍的温暖的冰冷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没有好坏之分,不然我也不会真正把浮生当成弟弟,不会主张父母不要再被那一纸婚书所束缚彻底分开,不会那么快少一分青涩天真,还有很多东西我想不用一一列举了。”   常客抬眸偷看了典晴空一眼,见他还是一脸平静脸上顿时有些苦涩,继续说:“如果你一直是浮生的话,也一样不会是好兄弟,比起弟弟的这个身份外你更多的会像一个至交好友。而如果你是典晴空的话,原本在我心中你本事长辈一样的存在,可你为什么……要使我做出那些事”   果然是这样子吗……   典晴空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多出几分无奈和懊恼。其实他在此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了,当初半途终止除了正事要紧外何尝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如今看来还是晚了,当时一失足便成了如今的恨了。   典晴空沉默了一下,问:“所以你现在对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呢”   常客微微抬头说:“我想……我喜欢你。”   典晴空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挑眉道:“你确定吗确定不是难以言表的执念或者说初经人事的懵懂留恋从而产生的错觉”   “不是!”常客立即应答:“我自己也一度如此认为,甚至拿这个来催眠自己。我怎么会是断袖呢我自己都不相信,在此之前我从未对一个男子生出如此异样的感觉,我翻阅不少书籍,却都没有相关记载。最后,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我想是喜欢上你了却碍于世俗不敢面对,多谢常舞帮了我一把。”   常客直视着典晴空,而典晴空半撑着脑袋,与他对视毫无压力,类似的告白他不知道收到多少次了,如果不限制年纪像常客这样的话。   所以,典晴空笑了一下,使常客通体一震,他说:“你想你连自己是什么情况都未确定,又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哪怕真的是你所想,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三分热度呢,因为想,所以就来告白呢我不陪小朋友玩耍的。”   “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常客一边起身一边认真盯着典晴空道:“或许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典晴空再度叹息,说:“你随意吧,我管不着。最后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如此最好,这不是一条好路,远不止你能想到的。”   “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史以来最粗长的一章……   但估计没人看了←_← 第28章 佛曰人间八苦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提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典晴空自认不过是常客生命里的过客,而常客亦是他萍水相逢的众多人之一,还有陆离,韩江水,常舞等等。   之后,典晴空在摘星楼闲庭漫步,将瑶光峰,天权峰,天衡峰,文曲阁,武曲阁尽数走过,他自己就引得不少人围观,更何况得到消息后的裴行云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有众多好事者直接在不远处一路尾随。   既然不影响他漫步,典晴空自然也就没有去在意。   “这是建在天乾院的药园,是药坊的最大药源。”   “此乃瑶光峰的主峰,峰主和长老们居住于峰顶,通向峰顶的路分别有山间崎岖小道和万层阶梯。”   “这是……”   最开始在天乾院行走的时候,韩江水主动为他引路介绍,神色平静自然,笑容温和,再无异样,可为典晴空当导游这件事放在作为院长的他身上,本身就不一般。   可韩江水却像不知道一样,我行我素地巨细无遗地做着说着,堪称行走的四库全书。   “美人儿,你终于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听说你最近很有雅兴啊,既然来了地坤院我作院长的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我也来尽尽地主之谊来了。”   “美人儿,我们地坤院最出名的就是各色美食了,素的是有上至药膳佳肴下到凡间白菜,荤的上有灵兽鲜肉下囊红尘小吃!应有尽有!”   到了地坤院,身边便多出极度热情到喋喋不休的裴行云。不一会儿常客也远远地跟在身后,虽然不引人注目,但仍旧能被典晴空察觉。   瑶光峰游完之后,韩江水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是告别,而裴行云仍旧缠在典晴空身边,常客也是照旧混在围观的人群中。   半个月的时间,典晴空几乎将摘星楼内宗游完了,以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观望摘星楼,让典晴空真正熟悉摘星楼的风景,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以为不起眼的东西,原来自有一番风味。   就剩北极塔了,典晴空自然是要去的。   不过,他是要一举成为核心弟子。   核心弟子,被宗门认可册封,要么是一尝人间七苦,淡泊五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摘星楼的核心弟子的选拔标准在天河是出名的苛刻,所以摘星楼的核心弟子从来贵精不贵多。   生苦,是因为只要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得不面对各种悲欢离合,灾难祸乱,不得不承受诸多不愿意的东西,以及出于理智要违背自己的真是想法去顺应别人的要求,生活本就是伴随着痛苦的修行。   老苦,是你只能像局外人一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年华不在,容颜衰朽,像歌女沙哑了歌喉,画师失去描摹的双手,僧尼没有了禅心,虽像局外人一样无力,但局中人的痛苦彷徨,甚至绝望一点儿也不会因此减少。   病苦,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病,轻则感冒风寒,重则天花瘟疫,另类的还有思家念国相思成疾等等。一病如山倒,说的可不单疾病的威力,还有疾病通常在你期望时不来,在你猝不及防时又汹汹而来的任性,关键时候生病岂不是如山倒同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在你在意的人身上,甚至是因你才深陷重重恶疾的泥沼,那种感觉,还不如是病在己身。   死苦,不在于它的必然性,而在于他令人煎熬胆颤的未知性。某种意义上,凡人,修士的一生都在做一件事----与死亡对抗。这种对抗在修士身上更加剧烈,因为修者的逆天改命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修士比凡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更践踏他人的生命,更命硬也更命薄,有时候还不如无知的凡人自在安然。或许是活得越久,就越恐惧死亡。   凡事都有特例,又是典晴空。   活着虽然是苦难,但也不乏温暖的邂逅,即使终有别离之日,可典晴空早已习惯了负重而行不是吗偶遇一缕暖阳,也是赚的。老苦,人王的典晴空有大把手段维持自己的容貌不变,驻颜丹就是其中之一。另外,正年轻何苦让自己去思考老时的情景彼时心态截然不同或许已能坦然面对,此刻不如恣意绽放。   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一死身轻,一死即空。   到底是选拔核心弟子的考验,再苛刻也要有个限度,若连人王都无法通过,那么摘星楼也别想有核心弟子,静待衰亡吧。至于典晴空是凭着一颗心走过还是人王的实力闯过五苦的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后典晴空再未走下去,只见星辰榜上有二十多个微亮的星星点点的第三次又多出一个星点,同时自北极塔的上响起一声空灵悠扬的钟声传遍全宗,告诉宗门又诞生了一名核心弟子。   典晴空腰间证明他身份的令牌,自此多出一分灵动和威仪,他同时具有光明正大登北极塔的资格。   典晴空这次挑战人间七苦,虽然事前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但作为焦点人物的他还是自带关注的,比如裴行云韩江水第一时间就知晓了消息。同样的,他们很快又知晓典晴空成为核心弟子的消息,而没有人脉的常客只能等消息传开。   不过他们和不少人都向典晴空的住所走去,以做祝贺。可惜的是,典晴空自七苦之地出来后并未回住所,而是开始登北极塔。   暗中派人关注着典晴空的齐墨的和红袖反应各异,齐墨没有看书的心思,而是看向北极塔的方向,喃喃:“决定摘星命运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吗”   红袖神情复杂,眸中满是纠结,轻声说:“原来真的是你。这一次,你会如何选择呢”   北极塔,摘星楼最重要的中枢。而北极塔本身亦非俗物,从七苦之地在其内便可见一斑,实际上北极塔本身就是一件至宝,是摘星楼的底蕴之一,全力发动起来典晴空自认会被镇杀。   前三层是人间七苦,中三层英灵殿,后三层模拟天河的幻境,绝尘之地就在其中。   每一层的重力呈几何式翻倍,某种意义上北极塔还是一个修炼的宝地。每一层的墙壁上都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历代先贤的肖像,旁边用小字铭刻下主要事迹。   英灵殿中,典晴空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比如他的师傅,比如楚炎。   典晴空知道将来上面也会有杜建行的肖像,齐墨的,红袖的,韩江水的也有可能,但他的,可能不会有。因为他与他们不一样,他们为宗门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至能为宗门灭人欲,他于宗门更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典晴空步入幻境,直接走进幻境中的摘星楼,摘星楼中亦有一座北极塔,不出意外的话杜建航就在最顶端。典晴空在塔前驻足,回首眺望了一会儿远方,用嘴淡淡地呼吸几下,径直迈向最顶端。   最顶端,中央悬浮一卷玉简,空空如也。   “杜建航,你还是输了。”   瞬间,前所未来哀伤占据了典晴空的脸庞,他仿佛委屈得要哭了。但下一刹那,浑身颤栗着的典晴空嘴角僵硬地扯动,形成一个扭曲无法分辨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动作越来越自然,才能看出他在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笑。   嗒。   典晴空用力将玉简捏碎,玉简化作碎星携大量信息一起没入他的眉心,其中大部分是关于他被封印期间摘星楼的种种改变,只要能将这些完全消化,典晴空就可以再度对摘星楼了如指掌来去自如!还有小部分则是杜建航留下的只言片语。   良久的沉默,典晴空突兀抬头,转身径直离开。   “哥哥……哥哥!……再见了。”   一垂首,还是有泪落下在身后,而身后银光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   付出代价转文科,正补课用力学习ing   重新补档了一些,而写小说的本子落在学校了,所以只有这点儿更新了,顶锅盖跑路!!!! 第29章 夜空中的星   《天河志三宗记》:开元八百一十年五月,炎王崩,皇封山。九月,云院暗袭揽月宗。   在天河局势日趋紧张,甚至□□欲张的情况下,人人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慎坠入深渊,一时间在□□味浓重的天河区竟是诡异的和平,欺压现象甚少。   正是如此,每一丝风吹草动都格外引人注意。   多数人猜测云院何时会按耐不住向揽月宗舞出爪牙,少数人还指望摘星楼陷入内战时,距离云院,摘星楼最近的武夷山脉率先扔出一个重磅弹:兽王炎灵陨落!冷雀与修蛇决定封山!   几乎所有人都嗅出不寻常的气息,真的因炎灵陨落而封山以防外敌明哲保身吗?还是企图浑水摸鱼伺机而动?亦或……冷雀欲闭关冲击兽皇?   无论哪种情况,人族都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无论是趁它病要它命还是狙击冷雀封皇都意义重大,可以大幅度削弱灵兽世界的力量,巩固人族的统治。   沉默,沉默是人族大宗的反应。摘星楼,天机阁,揽月宗,云院都在调兵遣将,但是在收缩,更加让人们确定内战不可避免,且将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像是一觉醒来发现世界都变了,一觉醒来云院和揽月宗不知怎么的已经开战了。   事实上,哪怕揽月宗早已流露垂暮之态,正值中兴的云院也不敢有丝毫轻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揽月宗的底蕴还在,云院谨慎到甚至连夜偷袭!只为少一份伤亡!   或许有人认为云院过于小心,不仅落人口实而且显得怕了揽月宗,挫伤锐气。但相对于别人更为了解揽月宗的典晴空却是十分赞赏云院的做法,战局瞬息万变,能率先抢到一丝先机总是好的。且不说最后鹿死谁手,纵然云院胜利,还得面对天机阁和摘星楼不是吗?   在两者决出胜负前,天机阁与摘星楼会竭力避免剧烈摩擦,天机阁是否会有其它动作,典晴空也难以猜测,只知摘星楼此时此刻还举办“观星会”。   观星会,是摘星楼特大的典礼,也是一大试练。   每一次观星会,都像是群英会,百花齐放,令人目不暇接,偶也有技压群雄者,哪一种都精彩万分,都让人妒羡。观星会是一道测验,是一个舞台,宗门未来在这里诞生并万众瞩目,摘星楼里早已有对传承归属的种种推测,甚至开设有赌局。   传承,摘星楼的命脉之一。摘星楼有两大传承之地:天上浩瀚星空,地上北极塔。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观星会的,至少普通的外门弟子只能是观众。欲入绝尘之地,必须闯过七苦之地方能获得资格,否则就只能去观星台感应太上。   会在此时举办观星会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大战在即,一是让弟子们一窥宗门底蕴鼓舞士气,二是提高宗门弟子的实力,尤其是作为宗门未来的核心弟子的生存率会大大上升。此次的观星会将成为摘星楼史上最盛大的之一,不仅仅是因为一触即发的战争,还因为所有在外的传承者、核心弟子都回到宗门,皆会参与。   观星时刻,北极塔前,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几乎所有有资格参加的内外门弟子、核心弟子、传承者都愿意站出来,至今未到的只怕是在外凶多吉少。外围数十万弟子在旁观,内有星之子两名,传承者三名,五十七名核心弟子,近万内门弟子以及二十七名的外门弟子各自准备着。   以上是典晴空从玉简中获得的信息,两位星之子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当代的林暗云。林暗云可是通过战斗和杀戮一步一步登上星之子的王座的,他是一把尖刀,早在成为星之子前已在天河内有“妖刀”之名,灵兽人族皆有不少葬于他手,曾有一王者暴怒欲斩杀他。不过心如止水后期的他自然被重创,但却在两个月后摆脱追杀回到宗门!   自此真正成名,响彻天河,凶名赫赫。   此事也大大提高了林暗云在宗门的地位和在弟子中的声望,林暗云不仅未被拙伤锐气,而且愈战愈勇,各方面一路水涨船高修为上更是迅速踏入心如止水圆满,最后击败原本最有望成为星之子的段远,成为一匹黑到底,黑到天河之巅的黑马,堪称传奇。   更振奋人心的是,成就星之子后不久,林暗云公然向昔日追杀他的王者挑战,凭惊人的战斗力用心如止水的修为与那名王者斗得如火如荼,不靠死战难分高下。   那名王者估计林暗云的身份,忌惮他的潜力,最终低下高贵的头颅求和。   林暗云是一把“妖刀”,但也只是一把“妖刀” 。作为领导者他是不足的,即使他没有一般好战者的暴躁易怒,相反越是战斗越冷静理智,思绪越慎密,但还是不够,缺乏政治头脑,阳谋阴谋暗斗无法妒火纯青地运用,不会帝王心术驭人之术等等对于领导者来说事致命的。   有趣的是,毫无背景的林暗云还突破重重阻碍成为摘星楼的下一代当权者。   时势造英雄,因为摘星楼的高层早已预见到天河三足鼎立的局面即将宣告终结,所以更适合当天权峰峰主的林暗云成了掌舵人。至于林暗云缺欠的地方,自有已成为传承者的段远和其他人来弥补,比如韩江水,文曲阁阁主。   传承者是指那些已获先贤传承或已被内定位某封某阁接班人的弟子,一般两者是重合的,比如既有传承又是未来摘星楼楼主的段远;再有未获传承却已本内定为未来天衡峰峰主的韩江水。   在场的,除了典晴空和二十九个凭引星牌的外门弟子外,其他人早已经彼此熟识,当下注意力自然在他们三十人身上,而新一匹黑马典晴空更是重点关注对象。   时间推移,摘星楼这一代领袖们在恭敬声中现身,最后典晴空听见杜建航庄重宣布:“观星会,即刻,开始!”   悠扬钟声再度自北极塔上响起,参加试炼的弟子们一步一步走向北极塔,作为星之子的林暗云在最前面,在步入试炼之前他忽然转身,面无表情地说:“希望你们不要令宗门失望。”随后目光落在淡然的典晴空身上,眉梢一挑,冷声道:“更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一时间典晴空又是焦点,不过众人都不明白林暗云为何关注典晴空,而且语气似乎不善,莫非典晴空惹得对方不悦了奈何林暗云言罢,直接步入七苦之地,一点儿不打算给众人解释。   与典晴空熟悉的裴行云和韩江水终于寻得机会接近,照旧是裴行云直接开口问:“你什么时候与林暗云有交集了他对你似乎不太友好啊”   韩江水同样一脸疑惑。敏锐的典晴空很快注意到他们俩已经步入心如止水,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早已有心如止水的战斗力,不过对于林暗云所言,典晴空摇头:“我也不清楚。”   “祝你好运吧。”   “彼此彼此。”   三人相继踏入七苦之地。落在队伍最后的常客从始至终看着典晴空的背影,而典晴空乃至开始试炼都未回眸。   为什么不肯回首   “只是单纯地追求,增加你的存在感是没有用的。你现在最首要的是让自己能与他处于同一个世界,比如成为核心弟子才是你最应该去实现的。”   常舞的话将常客自悲伤情绪中苏醒。后者顿时一拍脑袋,暗叹自己忍不住又自以为是地陷进去了,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不是吗目的不就是让典晴空认可他不是吗现在对方这般不是正常无比吗!   很快,常务常客也随队伍进入了七苦之地。   不过半刻钟,便是有人被传送了出来,而且不止一个,但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新面孔,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妖孽了吗半刻钟闯过七苦之地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有过一丝惊天设想的人们顿时被自己逗乐了,既无钟声响起又不见人惊叹,这些人是连生苦都过不去吧!有人一瞟已经变了模样的星辰榜,发现确实如此,立即发出一阵嘘声。似起了连锁反应,很快嘘声充斥整个会场,排山倒海般向新人们袭去,仿佛要震晕他们。   旁观的大部分是无法参加试炼的外门弟子,而常客等人在名义上也是外门弟子,却因引星牌能进入试炼,自然有人心生不满,此举便是表现与发泄。   新人们的心理受不了这“隆重”的礼物,连忙再度进入试炼,但本就紧张的他们此刻乱了心,结果以更快的速度沉沦在幻境中,狼狈地回到原地。   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适才在苦苦坚持的常客常舞。虽然他们坚持得更久,但仍旧没有闯过生苦。常客常舞面色惨白,冷汗淋淋,于第一次的新人而言十分正常。   两个人双眸微颤,可见尚未完全从生苦中脱离,不过旁观的弟子们可一点儿也不体谅他们,又是一阵猛嘘。一些心理比较脆弱的新人,在堪称折磨人精神的生苦连遭惨败,尚还无法自拔,再面临无情的嘘声甚至批驳,顿时心理崩溃。在观星台上,全然不顾地痛哭。   常客的面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白了几分,脚步有些轻浮地再次步入七苦之地。常舞则寻了一处角落,端坐沉思着什么。   三盏茶后,部分内门弟子也相继败下阵来,第一轮出来的内门弟子多败于病苦,在老苦失败的屈指可数,而生苦都闯不过的内门弟子不存在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狠嘘了,一是已有新人崩溃他们也就收手了,二是因为内门弟子开始出现了,纵然有不甘心者也不敢在地位比他尊贵的内门弟子面前放肆。   常舞睁眼转身,往昔的淡然清冷再回归于她身,随之又步入七苦之地。步入前,她看见同样再度溃败一副虚脱模样的常客,她步入后,北极塔上荡漾开悠扬的钟声。   钟声与常舞无关,常舞走过生苦后,又倒在老苦。   这一下钟声似先锋号角一样,之后钟声一下连着一下,足足总响了五下。   自然引发哗声一片。因为七苦的试炼会触及一个人内心潜藏的太多,所以摘星楼不会将任何人试炼时的景象公之于众。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观众的热情,观众席此刻被惊叹和议论说充斥着。   摘星楼的领袖们第一时间给予重视,立即知晓新生五个核心弟子是:裴行云,韩江水,袁远,刘峰,宋明之。   裴行云,韩江水完全是意料之中。虽然凭他们的年纪和修为已是核心弟子,但他们并未真正闯关七苦之地,所以也会有钟声。之所以不闯,也是为了一定程度的造势。   “这个宋明之,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无感。”   “苦命的孩子。但于宗门而言却是绝佳的七绝人选。”   身为武曲阁的长须男子开怀大笑:“我武曲阁就感谢诸位厚爱了!”   “那就这样吧,继续看我宗骄子表现。”   常舞在端坐沉思。常客与不少失败的弟子也在寻求明悟。而至今从未出来过的,那都是摘星楼最耀眼的一批人。生老病死四哭,他们以极速的速度齐头并进,在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渐分高下。典晴空,林暗云,段远三人领先在怨憎会,裴行云与宋明之和另外一位传承者随后步入,韩江水却没有跟上队伍,在爱别离中耽搁了不少时间。   虽然仍旧超越了大部分核心弟子,但出了爱别离后他也并未追上。韩岳华脸色阴沉。   过半核心弟子在爱别离步履维艰,典晴空三人率先踏入怨憎会,下一刹典晴空出怨憎会入求不得!自此独秀一枝!   可想而知典晴空引起了多大的震动,是多么的万众瞩目。在常人眼里,典晴空是有大潜力的后起之秀,堪称黑马,但仍没有人认为他能比段远和星之子林暗云还强!虽然林暗云在步入七苦之前,似乎向典晴空下了战书,但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助兴的小插曲。无论是典晴空与林暗云齐头并进,还是宋明之的杀出,又或韩江水的落伍都是一个又一个小高潮,而典晴空的超越震惊四座,同时也引爆了全场的情绪!   情况虽然不符合他们的判断,但有时候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结果更加激动人心不是吗人都会藏有一种打破常规的冲动,何况眼下意味着宗门又添一名天之骄子!   而高台上的杜建行却忍不住用自己方知的声音说:“为什么不肯恨我……”   典晴空夺得魁首,段远第二,宋明之第三,林暗云第四,裴行云第七,而韩江水在怨憎会中挣扎许久,最终落败于求不得。   出来的韩江水申请无恙,抬头仰望,对上一道饱含失望和责怪的目光,韩岳华拂袖而去,不满毕露。   韩江水苦笑一下,笑中透露出一种难言的疲倦,直望了一下灿烂的阳光,然后准备感应太上。   而常舞常舞等无资格感应太上的人,不少已经放弃,不少还在苦苦坚持,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常舞。   在她第一次端坐一角沉思时或许不起眼,但每一次失败她都不急于再度挑战,哪怕虚弱不已,她也会再度寻一个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思考。生之苦,她溃败一次,端坐一次;老之苦,她惨败十次,沉思十次;病之苦,她失败了十三次,思索了七次。   每一次的跌倒,都应该顽强爬起,哪怕终将挫败无可避免,也可以走过更远的路;而每承受一分伤痛都应该坚韧自己精神一分,内心少一分惧怕。痛着痛着就习惯了,似饮麻药一般,痛就是为了不痛。   在家族中常客常舞皆被众星捧月,但她知道天赋不及常客,地位亦不如常客。从她在七苦面前一步一顿而常客冥想得到醒悟后连续闯过生苦和老苦便可知。   她是在顽强坚持,而常客则是需要坚强。顽强本身就意味着艰难和不堪重荷。   若不是浮生的自行退出和常山的力荐,或许她可能无法得到引星牌进入摘星楼。   常舞曾经是别人难以想象的自卑,但再也不会了。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而每个人终要去追寻自己的。她顽强也坚强,她曾自卑而今客观理智,她平凡却能传播温暖。   比如不少有心放弃的人,见她一介女子尚还在苦苦坚持,顿时惭愧且在自己思绪尚未涌动之前便将身体再度送入试炼,其中便包括她曾经羡慕的常客。   自己是最不应该小瞧的,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一滴滴的露汇聚成水,一道道的水交汇成河,一条条的河交融成海,纵然终将沧海化桑田,也将是一万年。   由不起眼的常舞,影响到核心弟子,再由核心弟子渲染到外门弟子,人们不再专注于天之骄子,而是望向身边相似却又独一无二的人,他们无法真正明白天之骄子的感受,却能对苦苦坚持的常舞等人感同身受,内心某根隐藏的弦被触动,不知是谁起的头,似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大家开始给予对方,给予自己鼓励!   “加油!坚持下去!”   “不用太在意别人,你的路在你自己的脚下!”   “不要放弃!多走一步,就多一份骄傲!”   无论何地,总有人遥遥领先,被众星捧月,或许其他人只堪为陪衬的绿叶,或许不止。无需不甘,能力越大责任越重,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征途。   一条条单独的线交汇成网必然需要一个有一个交点----摘星楼!我们的宗门!哪怕现在明争暗斗,但出了宗门便是自己人!凡人拥护天骄,而天骄守护凡人!   纵然少数人未被观星台中的人所触动,也被偌大的氛围渲染。   我们的宗门!摘星楼!   纵然有诸多的不足,但仍旧我们的宗门,亲人师者爱人朋友皆在此,生是宗门人,死是宗门鬼!   一时间,众人内心对宗门的认同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犯我摘星者,杀!   在战争时期,这正是摘星楼的领袖们希望看到的。至于这一切的直接作用者,众人一样将目光投入台中,红袖看着常舞说:“这女孩子倒是韧性十足,倒是可以考虑将她收为弟子。”   文曲阁阁主点头附言:“确实不错,那么我也收一个弟子好了,就她旁边的少年好了,勉强可以是记名弟子,正好可以鼓舞人心。”   花开两朵,绝尘之地。   等待已久的典晴空无视众人,浅笑地将眸光落在林暗云身上,虽不言不语但见者皆是心中了然。   针锋相对!   尽管十分好奇结果,但除了两位当事人外其他人都识趣地先走一步了,一是不愿趟入浑水,二是传承的诱惑。   倒是裴行云回眸看了一眼典晴空和入口处,遗憾韩江水竟然未能进入此地。   而林暗云冷峻着脸,冷眼看着典晴空不知是嘲讽还是如何的笑容。   典晴空直奔主题:“似乎你看不惯我啊你我并无交集,原因呢”   林暗云冷冷说:“我知道你的不少事。”   典晴空微微挑眉,笑容收敛: “杜建航告诉了你多少东西”   “不多不少,包括你喜欢男人。”林暗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典晴空,甚至与他近得暧昧,但眸中仍旧是如冰雪一般寒冷,伸手欲触碰典晴空说:“这样的话,我忽然很想见你旁人难知的一面,一层一层地剖开你。”   典晴空嗤笑一声,抬腿一只膝盖直接狠狠撞击在林暗云的腹部,脖颈微微一侧,伸出手欲掐住林暗云: “有理想。不过你有行吗”   猝不及防之下,林暗云直觉腹部肌肉痛得在抽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本能刹那便是反应,但那股危机感并未消失,在他堪堪避过典晴空的手后,后者以更快的速度将另一只手放到了他脑袋上,抓着头发将他猛地扔了出去同时不忘再补上一脚。   “似乎你没那股资格啊,呵呵。”   发麻的头皮是似有万针在交叉互扎,而林暗云硬生生挨了两击的身体的伤不仅没有迅速痊愈而且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不少,典晴空可不是普通的攻击而已,灵力汹涌,劲道全赴,甚至在一瞬间还掺入一丝念力,此刻正不停撕裂林暗云的肌肉。   大意了,不愧为前代的星之子。林暗云忍痛暗想着,不过表面上还是如冰山般不融不化,说:“现在我确实是做不到,但将来未必!”   典晴空淡淡说: “未必嘛,或许将来也不行。但现在不行的你确定会有将来”   典晴空自然不可能杀了摘星楼的星之子,当然他有这个能力。而林暗云也知晓,但他仍旧不退让: “敢不敢打个赌待我成就人王后,你我全力一战,胜者为王,主宰败者!”   典晴空不怀疑林暗云封人王的可能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奉陪啊。有些好奇,这是杜建行教你的”   林暗云回答:“不是,与老祖无关。挑战老祖是不敬,我自然只能剑指你了。”   “或许你知道的,比我预料的还多呢。”顿住,典晴空继续说: “但还是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吧,星之子。”   言罢,典晴空径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月的补课结束了.....然后考试开学....   因为又是6000多字的大章,所以更新脱了好久。   最后的章节不出意外都是大章的,所以....可能更新会让你们想杀了我(ノへ ̄、) 第30章 云山乱(上)   揽月宗与云院的战争进展迅速,开战第一个月揽月宗是战略防守,第三个月战局进入对峙阶段,第六个月揽月宗发动战略反攻!而在战争开始七个月后,揽月宗胜利!   看似日薄西山的揽月宗实则蕴含磅礴生机,战争几乎吸引了整个天河的视线,也造就了不少天骄。如揽月宗双生子拓跋宏拓跋真,南宫如月,云院的阮妙瑶,周衍。而两大宗强者和底蕴之间的交锋无不让世人大开眼界,肃然起敬。   两大宗门皆是名不虚传,那么摘星楼,天机阁的底蕴到底是如何深厚呢。   云山见分晓。   苍穹被一分为四:东边烈火焚云宛如火海般绮丽赤红!西边漆黑迷雾蔓布似魔域般幽森阴冷且难以窥探!南边冰天雪地一方极寒中电闪雷鸣不止!北边则似一处百花园,菊花残,梅花绽,百花凋尽琼花开!   胜似灭世来临,异象种种,处处风云色变,气势惊天地泣鬼神,过处无不风卷残云山崩地裂一片凄然!   王者之战,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   远古有大能者,还可以天地合!沧海桑田,灭一方世界!   此时此刻,已是摘星楼,天机阁,揽月宗三宗混战。然虽放眼所及风云变幻瞬息万变,实则乱中有序暗藏玄机!   天空是王者的领域,是至高的战场,然而三宗交战已经三个月,此前一直未到王者死战的地步。四方战场斗法虽然激烈,但多停留在试探阶段,除非某方出现重大疏忽,否则难有有人被重创,王者间的战斗本就难有,平日里大家都几乎是闭门造车,今得有一试真金验优劣寻进步的机会,岂会不牢牢把握?况且,摘星楼和天机阁还有其它谋算。   消耗战!   如今揽月宗则经历揽月宗战争洗礼,虽然吞并了云院看似实力暴涨甚至盖过了摘星楼天机阁二宗,但实际上揽月宗战事带来的疲倦伤势还未褪去,自身虚弱除外,刚刚收编的云院想要融合,化为真正的战斗力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在此之前,融合云院的种种摩擦,表面的臣服内心的不甘都是巨大隐患,所以揽月宗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通过战争的伤亡激化矛盾!揽月宗怎么做都是错!稍有不慎,内忧外患!   摘星楼,天机阁的阳谋!静待揽月宗自坠深渊!   揽月宗有怎会坐以待毙?二宗的心思他们自然知晓,但从中他们也看见了机遇!平常的揽月宗欲融合艰难漫长,而战争也是催化剂,激化矛盾也促进融合!且哪怕尚未融合,云院人马也是一股不俗战力!更何况摘星楼,天机阁不可能一直维持和谐的表象,只要揽月宗稍微占稳教,三宗必然撕破脸!   到时候,揽月宗一样无法幸免战火,但至少收回部分主动权。且初步融合云院的揽月宗更具优势!大一统的潮流面前,谁也别妄想安置身外,除非伤筋动骨的割地赔款。   至今揽月宗虽然罕有胜绩,但从未溃败。   摘星楼,天机阁自然不会任其发展,默契地给揽月宗各加一把火。   云山在此前是云院的山门,云院的天然屏障,当然已是过去式。先是被揽月宗攻破,云院除名至今甚至连大地的千疮百孔都没有时间修复,今便被二宗人马践踏。   旧伤未愈合,新伤又添!   第二次吞食山河破碎,故乡焚毁的苦果。尚未被同化,心存云院魂却身不由己的人们……恨!悲痛欲绝中刻骨铭心的恨啊!理智不在,唯有此恨,延绵无绝期!   “还我云山!还我云山!还我云山!”   浑身颤栗这的阮妙瑶凄厉一喊,忘却长辈的叮嘱,箭似的冲入混乱的中心战场。   足尖尚未及地,心如止水中期的修为风暴般横扫一小片区域。阮妙瑶右手牵扯五根细线,根根殷红如血,荧光闪闪,如绝世宝剑出鞘罕有人能抵御锋芒,将周边敌人躯体块块分解而云院的人毫发无损;左手则拿捏着数颗彩色丹药,大手一挥,在不远处炸成团团烟雾。   “你们都该死!”   朦胧迷人的烟雾中接二连三地传出骇人的惨叫,一阵劲风吹来,露出被浓烟笼罩的弟子,大多数已经倒地,脸上青红相映变幻,口吐白沫,部分甚至气绝身亡。其中有摘星楼,天机阁的弟子,也不乏揽月宗的人。   阮妙瑶奇袭得手,得势不饶人,旋即在此地大开杀戒。柔刚的灵力肆意荡漾下, 血花恣意绽放。   稍趋平息的战场上,阮妙瑶像是一颗细石,虽然细小但仍旧溅起层层涟漪。立即有人注意到她,韩江水和裴行云不约而同地向阮妙瑶靠拢,力求斩杀云院的天骄!   云院的王者又怎会坐视宗门未来深陷危机尤其是阮妙瑶的师尊,直接瞬移到她的身边,一招将正合攻阮妙瑶的三人拍得粉碎,后呵斥她:“胡闹!此战凶险,速速归去!”   包括云山此役,之前一直是乱中有序的,普通弟子外门弟子的交锋,到内门弟子的较量,在发展到核心弟子的厮杀,最后到王者的出手,若是硬要分析的话,可以发现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操控战局。   然此刻起,再无人能左右战局!   阮妙瑶用话语和行动,激起了云院人积压已久的恨!他们一度的痛苦绝望尽数化为滔天的怒火!家没有了,山河也没有了,昔日的尊严也在揽月宗中被消磨,亲人朋友在眼前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当一个已经一无所有时,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无所畏惧,不死不休!   一时间,云院之人一扫此前的被动无力,老少妇孺都化为饥渴的豺狼,嗜血,凶残,冷漠,决绝,受伤便伤回去,垂危便自爆!唯有炙热的鲜血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唯有死亡才能中止他们的疯狂!越是疼痛越是刺激他们杀戮!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若是他宗有自己的好友,上一秒的朋友,下一秒的死敌。上一刻的活人,下一刻的碎尸体!   然而云院此举,自然顺了揽月宗的意。   作者有话要说:   ==============================   开学真的各种忙.....没时间码字....   不知道国庆假期能写多少......   祈祷能把正文完结掉!!!!! 第31章 云山乱(中)   虽然云院不少人也暗中向揽月宗弟子下手,但云院的王者和大部分核心弟子还有一些理智,所以揽月宗的核心弟子他们不敢伤,云院无法脱离揽月宗!终将被融合!   以部分人的性命换来士气的高涨,战区的优势,那么就值得!他们死得其所!   云院的王者们即使头脑清醒保持着冷静,也被弟子们强烈的情感所动,不禁悲戚心痛:“是老祖没用……没能守住宗门……”   一阵瞬移,他们纷纷出现在战场上。揽月宗的弟子们任由云院的人去发疯去与天机阁摘星楼的人搏命,而揽月宗的王者面色冷漠,不紧不慢地于苍穹之上现身,十数道流光亦从天机阁,摘星楼所在地飞出。种种异象在天空交错碰撞,声势浩大,空间也在颤抖!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战鼓在咆哮!   “还我云山!还我山河!”   “犯我揽月者,杀无赦!”   “叫吧叫吧!肆意地痛苦地叫吧!用你们的惨叫悼念我失去的一切!”   呜----呜-----呜----号角在嘶鸣!   “杀!生是摘星人,死为摘星鬼!”   “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   混乱不堪的战场硝烟滚滚,痛苦的吼叫,牺牲的呐喊,生离死别的哀号,绝望的泪水,狰狞的冷笑,毅然赴死的畅销,黯然的失语,人间百态,从未停止,也永远不会停止。   有的人怀揣着宗门,有的人充斥着仇恨;有的人绝望得颤栗,有的人化悲愤为力量;有的人刚迈步便是倒下,有的人沐浴雪中遍体鳞伤还在苦苦坚持;有的人与他宗好友含泪厮杀,有的人选择远远避开;有的人用朋友的躯体来抵挡死亡,有的人选择用自爆为他人博得一丝生机。   “好好活下去。”   一男子将身边的平凡女修抓起猛地抛向相对安全的地方,来不及目送对方,亦不愿对上对方思绪万千,悲戚为最的眼眸,男子别回头一脸狰狞地扫视围攻他的数人,诡异一笑。然后他躯体肉眼可见地膨胀,面色涨红,肌肉紧绷,青筋毕露。   有人喝道:“散开!他要自爆!”   不待人反应,男子身体“砰”的一声炸开,将人声淹没亦是将方圆十几丈内的人淹没,一切生机灰飞烟灭!   女子落地时已是泪满凄容,披散的长发不成样子地粘再脸颊上,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一个内门弟子而已你是宗门的核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值得的……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什么要有战争……”   在察觉女仔是登峰造极中期后,周围些许人开始悄悄靠近女子。他们眸中或贪婪,或杀戮,或紧张,甚至有的潜藏着淫邪。   “好好活下去……”女子哽咽: “我要好好活下去……记住他,连着他的那部分活下去!”   男子是女子最自由的港湾,她的任性和脆弱,畅笑和痛苦都只属于那里。男子不在了,女子生命中属于他的那部分为之殉葬。再不愿,也要坚强;再苦累,也只能适应。   女子收敛一切悲楚,取出一根晶莹如玉的长笛,猛然一吹: “呜----”   尖锐悠长的笛声一点儿也悦耳,猝不及防之下,似一把把刀刃,在灵力的加持下刺破耳膜,贯穿灵魂。心怀不轨的人皆是七窍流血,惨叫连连一时又无能为力。   ……   本欲袭杀阮妙瑶的裴行云不得不停下脚步,挡在路上的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霍楠。他们再还是散修的时候便已有深厚的友谊,于散修而言悲欢离合是家常便饭,谁知再见时他们双双加入宗门,一个摘星楼,一个揽月宗。   虽然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亲身经历时感觉截然不同。站在同一个战场上,他们是敌人不是同伴,可那份曾并肩的默契不会因此消失,在他们的交手中,甚至一招一式一次抬手一个眼神都体现着,也提醒着他们之间的情谊。   但战争在继续,战斗亦不会停息,终有胜负。   裴行云赢了,却没有以往半分的喜悦。   “下手吧,不用为难。”哪怕被掐住脖颈,霍楠眼眸也清澈无比。   裴行云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挣扎斗争,一点儿也不担心霍楠趁机反杀。最后他沾血的拳头重重打在霍楠头颅上,后者猛地吐出几口鲜血,随之意识坠入深海,合上了双眸。   裴行云将昏迷的霍楠扔在地上,继续前进: “希望你能活下来,我的朋友。”   ……   阮妙瑶已不是孤军奋战,如今她身边聚集一批无条件听她指挥的云院弟子,而她面对的亦不是一粒粒散沙,而是韩江水与唐古道的围剿!   虽然裴行云未能与韩江水汇合,但天机阁的天骄唐古道弥补了他的空缺。纵然不如裴韩二人那么默契和信任,也足以让阮妙瑶焦头烂额,九死一生!   哪怕阮妙瑶能以一敌二,待裴行云赶至,亦难逃一死!   可惜裴行云又来不了,这次拦路的是揽月宗的南宫如月,她手持着段远的流光剑。   裴行云脸色凝重,同时震惊不已:“你竟然赢了段远!”   南宫如月捂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段远死了呢。”   裴行云面露轻蔑之色: “就凭你”   “当然不是,还得感谢天机阁的纳兰霜道友暗中相助啊。”南宫如月轻快回答。   心如止水巅峰的南宫如月与已经大圆满的纳兰霜联手,确实拥有斩杀段远的实力,何况“暗中相助”意味着纳兰霜并不是初始时便于南宫如月合攻段远,极可能是中途偷袭!裴行云告诉自己:不要小瞧了段远,他可是堪比星之子的人,且段远战死,南宫如月怎会只受不轻不重的伤   可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现段远惨死的一幕幕,清晰无比仿佛亲眼所见,在裴行云全力压制怪念时,内心涌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身体本能地侧身!   流光剑的锋芒在眸中放大,剑身已经刺入胸膛,若非侧身,将是贯穿心脏!一击毙命!   “哎呀,刺偏了,好可惜啊。”南宫如月皱眉道,双眸似琉璃般多彩迷人。   刚才是她悄然动用幻术干扰裴行云的心神然后趁机出手,目的是以最快速度解决他,可后者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南宫如月撇撇嘴: “那只能怪阮妙瑶命不好喽,爱莫能助啦。”   裴行云后退连连一边紧盯着南宫如月一边仓促地处理伤口,内心已有了计较。   他修为不如南宫如月,如今又被先发制人,顿时预感自己难以获胜,甚至将陨落于此,因为他不能让南宫如月去支援阮妙瑶!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努力把正文完结! 第32章 云山乱(下)   裴行云无暇顾及阮妙瑶,后者亦然,甚至处境更加槽糕。   他们能活动的空间已被压缩得极小,阮妙瑶的毒丹已经消耗殆尽,手中红线仿佛随时会断开,娇躯伤痕累累,血染全身令她胜似一个地狱罗刹。   云院的人注意到南宫如月的存在,可谁都没有开口求救。眼见形势越来越严峻,几个弟子聚在一起私语一番,目露坚定之色,接着一人走向阮妙瑶恭敬说:“师姐,待会儿我们竭力破开一道口子,您速速突围离去!”   看向这位平日她根本不认识的弟子,阮妙瑶眸中竟有无限的信任和担心,问: “你们打算怎么办有唐古道,韩江水在,此路难行。”   男子灿烂一笑: “师姐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办法。”   阮妙瑶一头雾水,目送男子离去,尚未来得及思悟便花容失色!   男子驻足扫视一圈,径直冲向天机阁和摘星楼交接之处,全力一击出手,然后,自爆!   “师姐,保重!”又有一个弟子向阮妙瑶鞠躬,随后毅然赴死,自爆!   一张张刚刚熟悉的面孔向阮妙瑶致意后,留下只言片语和一道决绝的背影,一步又一步踏在阮妙瑶心上,迎向死亡。原本天衣无缝的封锁,被他们用自己的血肉,用自己的生命开辟一条本不存在的路。他们一个个似烟花绽放,却比烟花更绚烂更短暂,烟花用所有稍瞬即逝地点亮夜空,他们用所有,逼得比他们更有天赋更强的人让步!   “师姐,云院的未来靠您们了!”   “师姐,请替我们活下来复兴宗门!”   “师姐,珍重!快走!”   阮妙瑶恨不能将他们一一铭刻在脑海,战争不给她世界,机会不等她。她必须含泪踏上那条牺牲朋友铸就的道路,踩在朋友的碎尸残骸上,否则她就辜负他们的期望,浪费他们的牺牲。   剩余的人则围拥在她身边,誓死守护。   近战不利,韩江水就开弓上箭,灵力倾注其中,数支箭矢披有一层薄纱闪烁着寒芒,携风而去。   韩江水的凶狠一击,在场出唐古道,阮妙瑶外只怕无人能自信接下。云院的人自知无能,一个人一跃而起以血肉之躯抵御!箭矢没入血肉旋即在他后背露出嫣红的箭尖,汹涌的灵力绞得他血肉模糊,面容扭曲,刹那他便是被钉杀在大地上!   唐古道同样出手,丝丝缕缕精纯的银丝萦绕在指尖,在他的操控之下凝成一个“卍”字印,晶印上火焰缭绕,散发出骇人高温,他伸手向阮妙瑶一点:“祝融印,去!”   刀光剑影交错重叠,短兵相接与哀号之声不绝。阮妙瑶无法眼睁睁见他们为自己死,无法如他们所说的不管不顾,虽然她确实要保留了底牌,但不意味她会什么都不做!当下一步迈出,她一样伸手一点唐古道:“千刃!”   十数道弯月光刃飞驰着向祝融印砍去,阮妙瑶继续出手:“暮云深!”   层层叠得的云雾弥漫开来,将云院弟子紧紧包裹。半空上光刃与祝融印碰撞后立即不敌而溃散,黯淡几分的祝融印继续向阮妙瑶轰来,没入迷雾后又仿佛石沉大海。   唐古道嘲讽一笑,淡淡道: “爆。”   云雾无声无息地弥漫,仍旧行如流水,只是淡了许多,不在是遮蔽一切而是露出道道模糊的身影。咬牙切齿的唐古道可毫无雅兴欣赏这朦胧之美,他与祝融印的神念感应竟是被切断了!   化解了攻击的阮妙瑶脸上不见半点儿喜悦,突围还在继续,唐古道和韩江水的围剿一样在继续。只是阮妙瑶费力施展的“暮云深”为他们减缓伤亡,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视线却毫无障碍!   在他们不顾一切的搏杀下,突围……成功!   但还未完全脱离危险,阮妙瑶身边从六十九人锐减成十一人,十一人照旧忠诚地守护她,她已经无法落泪,更无法回报那些死去的人,因为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奔驰中,阮妙瑶猛地驻足,眸中血丝充斥满是疯狂,黑红交织的长发无风自动,一股彻骨幽森的阴寒自她身上散发出来顷刻见充斥这一片天地,温度剧降,血染的大地瞬间凝霜,阮妙瑶毫无感情语调的声音传出,王者无上的威严毕露,光是声音便是已成攻击!   “碧落黄泉,降临!”   恍惚间,此地是荒芜的沙漠戈壁,如同天威的声音如同掀起九重的风浪,卷着整个世界的黄沙和凄厉怨毒的惨叫铺天盖地地袭来!所有人,哪怕他们紧密相拥也从灵魂深处生出难以抵抗的无力,仿佛必须死亡!   不乏有清醒的人,唐古道自知避无可避,当下周身悬浮满七彩的神符,一同迸射刺眼的光芒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将自己牢牢包裹。   韩江水自怀中迅速掏出一个上圆下方刻满古文且灵气盈然的古铜色罗盘,充满古朴沧桑之气,罗盘上刻有古文的“金木水火土”五字,韩江水点在“土”字上,灵力流水般涌入: “后土!”   罗盘落到地上,瞬间与大地融为一体,但似大地之心聚集这大地最纯粹最坚固最无可撼动的力量!罗盘的沧桑被大地的厚重尽数取代,连同韩江水也是这般与大地交融,像一座高山深深植根在大地之上。   音波携滚滚黄沙而来,一重二重三重四重便是将一切淹没,生机,人迹,光线等等都无法幸免,仿佛唯有沙尘才是实际的主人,在音浪中恣意起舞。   五重六重。唐古道周身的神符开始颤动,似被风沙抽离了力量而摇摇欲坠。骇得他一拍胸口,喷出一口精血注入符中,使神符泛发血光。   韩江水在沙浪犹如雕塑,不动如山。   七重八重……两人还在苦苦坚持。   九重!   阮妙瑶瞬间恢复常态,双眸无光煞白的花容闪过一抹殷红,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颤抖,毫无气势,宛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房间女子。此术本是她最强大的手段,也是一种杀敌三千自损二千的禁术,本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动用,但她不后悔!   唐古道的神符在第九重中灰飞烟灭,然而碧落黄泉还未停息,无死角地侵蚀他的肉身和灵魂,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令人闻之绝色:“啊-----啊-----啊----”   韩江水金身被破,却受伤轻得多,只是连连后退。当下见唐古道的惨状,立即运转全身灵力,汇聚于胸前,青光闪耀,刹那威势浩荡杀气凛然: “气贯长虹!”   水缸口粗的光柱轰隆隆地红向深陷折磨的唐古道袭去!   砰!惨叫声戛然而止,唐古道陨落!   阮妙瑶已经在云院弟子的搀扶下远去,全力一击后的韩江水亦无力追杀。拾起罗盘,韩江水目光投向另一处形式分明的战场,顿时焦急,体无完肤的裴行云生死危机!   南宫如月本就力压裴行云,本打算慢慢弄死裴行云的她亦是被阮妙瑶的禁术惊骇,旋即判断出判断出阮妙瑶危机已解,韩江水定然会来救裴行云!于是她亦是开始发狠,全力出手甚至只攻不守!   节节败退已不足以形容裴行云的处境,而应该是完全被动挨打!   南宫如月一瞥尚有一段距离的韩江水,冷冷说:“是时候了结你了。”   裴行云凄然一笑,一边狼狈一边暗自准备自爆。   “月蚀!”南宫如月大退一步,在裴行云的脚下浮现一个看似沼泽的泥潭:“起!”   “乌金!离火!” 第33章 七十九年的太子   分不清是月蚀先自下向上喷射出还是韩江水先喊出声,只见墨黑的泉柱汹涌,却发出“滋滋”的声音同时升起袅袅轻烟,很快便是散发出大片大片的雾气,,仿佛月蚀在高温下滚烫蒸腾,墨色肉眼可见地褪去。   南宫如月神情凝重,再一望韩江水在方向,只有裴行云瘫软在地!   回头,一团熊熊翻涌,绮丽灼人的烈焰闯入眼帘。   危机之下,南宫如月匆忙结印,身前浮现重重冰镜: “月如霜!”   轰!离火灭,冰镜碎!   南宫如月气喘吁吁,而韩江水站在原先裴行云的位置上,手执罗盘,南宫如月: “五行盘 ”   言罢,南宫如月转身离去,干脆利索。   五行盘是摘星楼上上代楼主,也就是典晴空和杜建航的师傅的遗物,昔日伴随他一路征战至封王才被代替。虽被代替,但五行盘并未被遗弃,反被主人几番炼化蜕变成王者之宝,威力大增。之所以在韩江水手里,是因为他在观星台上感应太上,与杜建航的命星共鸣,杜建航破格将他收为弟子,将五行盘等宝物和一些强大术法传授予他。   虽然自知自己过不了父亲一关,与典晴空不会有机会,但他还是冒昧向杜建航老祖询问典晴空的事情。为什么他肯定杜建航与典晴空有关系因为正是他内心不可言说不可见人的感情才与杜建航的命星建立联系,然后他如愿知晓了所有。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上典晴空,亦能立即典晴空,更能体会杜建航的感受。   可他自己,一样的无能为力。   抓起昏迷的裴行云,韩江水在动用最后一丝金之力将他们传送回阵营时说:“我真佩服你。佩服你的勇气,佩服你的潇洒风流,佩服你的桀骜不驯。”   ……   战场的北方,段远正艰难奔跑,纳兰霜在执着地追杀他。   寻常的天机阁揽月宗云院弟子照旧奈何不了他,他可顺手轰杀,而寻常的摘星楼弟子于纳兰霜一样如此,所以长久下去若无意外,他终将避无可避。   “二师兄!去那边!书痴老人在那边!”终于,有一个弟子在段远经过时轻声说。   段远通体一震,寻常人可能不知道齐墨的深浅,他是知道的,此消息犹如天雷在他炸开,不仅让他心神震荡意此战的不寻常,而且也给他开出一条希望大道!   当下段远全力向那么弟子所说的地方去,还未见到齐墨的身影,他便被几位内门弟子半包围了。当然是摘星楼的。   一人连忙取出疗伤药,一人问段远:“师兄,你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   “纳兰霜,南宫如月。纳兰霜,后面。”段远言简意赅,顿时让周围的人郑重起来,他问:“齐长老呢”   段远扫视了一番周围,寻到齐墨的身影,这一望又令他大惊。这片交战并不激烈的地区,竟是有不少外门弟子和三十内门弟子,一名核心弟子,他们的站位也不是毫无规律的而是形成一个盘丝螺旋阵!   盘丝螺旋阵是一个极为灵活且牢固的阵法,全阵只有一个缺口,虽然是破绽但因为阵法极为灵活所以只要运转及时,无论敌人从何方来皆是无恙。   在段远皱眉判断这阵法加上他如何逼退纳兰霜时,他对上一道自黑袍下投射而出略带戏谑的锋利目光,再微见袍下微现的俊颜,辨认出主人的段远顿时松一口气,有林暗云怕什么呢考虑一下如何让纳兰霜葬身于此吧!   最后,段远才看到齐墨,对方正四下走动,时而低头时而抬头,聚精会神,似在观察什么,在思索什么。而周围的人紧跟着他的节奏,伴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段远跟周围的几个内门弟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去示敌以弱,让他们配合着佯装吃力抵御纳兰霜,盘丝螺旋阵暂时松散不让纳兰霜察觉,引诱他深入然后全力击杀!   “跑啊,丧家之犬怎么不跑了哈哈哈,段远你也有今天!”   纳兰霜削瘦的身影伴随着阵阵狂笑出现于此,衣裳双手甚至脸颊都被鲜血所染,这血自然是那些去拖延他脚步的摘星楼弟子的,他咧嘴露出牙齿道:“刚才的蝼蚁挡不住我,你以为多几只强壮一点儿的就可以了吗”   虽然流光剑遗失,但段远不缺宝物,当下右手掌心悬浮着一颗缥碧的灵珠,淡淡道:“能不能,要试过在知道!”   “勇气可嘉啊!”纳兰霜嘲讽道:“可惜还是难逃一死。”   这一片区域本就脆弱的平静被激烈的交锋打破!段远操纵着“风行珠”与几名内门弟子配合对抗纳兰霜,刚开始确实是占了上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得不一点儿一点儿地退步,逐渐地被纳兰霜力压。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灵力的雷霆四下迸射,而纳兰霜位于雷心,不仅在段远借助“风行珠”施展的小风域下只受皮外伤,同时雷电反反复复快速地四下狂劈,让内门弟子束手束脚小心谨慎,同时也加剧了段远的消耗牵动他的伤势!看似轻松,看似嚣张,实则纳兰霜时刻关注着全场,小心谨慎着竭力减少消耗,免得阴沟里翻船,见再无人援救后,顿时放开手脚出手。   虽然他一样有伤在身,但一路追赶的同时他也在疗伤,且他的伤只是微微伤及内在不似段远那么严重!这便是他的自信!   “雷霆万钧!”   “风之翼!”   狂风呼啸,如若无形尖刀,密密麻麻欲将人分成碎块,而雷霆狂暴,凶猛得能将人劈成焦炭,这一刻的纳兰霜几乎化身雷震子,万千雷奔,不仅将风之翼击溃,而且让段远的风域支离破碎!   “狂风,起!”   段远一声嘶吼,四下烈风顿时失去控制,开始疯狂地肆虐,呼啸声密集且尖锐犹如鬼哭狼嚎,纳兰霜直面风暴,衣衫尽数破裂,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浮现在他的身上,瞬间他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段远等人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仓皇后退有的甚至摔倒在地,气势萎靡,嘴角溢血,如今他们已经是半废状态。   纳兰霜脸色煞白,狰狞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段远艰难地将风行珠抛出,冷冽道:“爆!”   风行珠在半空中四分五裂,不过似乎段远已经无力支撑,这灵珠的爆炸竟是未能将纳兰霜至于最猛烈的范围中,纳兰霜披上漆黑的神甲,化身死神大步大步地向段远走去。   然而在毫无规律可寻风暴中,纳兰霜的注意力尽数在段远身上,未注意到无声无息暗蕴罡气的剑气旋转着向他袭来。   咻!纳兰霜头上血花绚烂!   被偷袭得手,被重创的纳兰霜险些倒下,顿觉危机寒毛竖立他,再不顾取段远性命,极速后退:“谁!滚出来!”   然而他的退路上站有一个黑袍人,林暗云淡淡道: “取你性命之人。”   纳兰霜惊呼:“林暗云!!”   盘丝螺旋阵借着风暴的遮掩,再度结成,纳兰霜已成瓮中之鳖!   纳兰霜陨落!   哪怕他企图自爆重创众人,不过在众人后退的同时,不知何时来到的齐墨忽然出手,令其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纳兰霜的死,触及到某些人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人主要在天机阁。   天机阁年轻的真王姬姬宫涅神魂一动,皱眉说:“一个心魔种子被毁了是有人背叛了还是陨落了莫非暴露了”言罢,立即在脑海中下来一道命令。   一盏茶后,一位双瞳漆黑无光的半王强者来到姬宫涅身边,双膝下跪: “陛下,纳兰霜死于齐墨之手。”   因为天机阁极善隐藏,所以外界对于天机阁的了解奇浅无比。外界只当天机阁是一个遍布天河表面买卖情报的宗门,鲜少人知其实天机阁是一个封建王朝!少人知晓姬宫涅的存在,更少人知道他是一个太子,且只是太子已经七十九年。   现任天阁主百年前便已经垂暮老朽,如今更是吊着一口气,可他不死不撒手,姬宫涅就只能是太子。   “齐墨那个书痴”姬宫涅神情凝重地说:“应该是瞒不了他的。传令下去,计划,提前启动!”   “是!”   一时间, 天机阁中冲出数十道身影,个个威势冲天有登峰造极有心如止水有伪王有真王,甚至有一名人王!他们强悍霸道,横空而出且搏杀经验丰富出手干脆狠辣!最大的特色是,他们的气息或阴寒或幽森或诡异等等,令人不寒而栗,这些人大多是修习了魔功邪术!   之前露面过的全身潜藏在黑雾的王者径直冲向正与典晴空厮杀的拓跋兄弟,原本只是淡淡遮掩身形的黑雾忽然浓郁起来,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同时气息大盛!   云山刚刚明晰的战局再次蒙上重重迷雾!   四宗底蕴,一一显现! 第34章 离歌   在姬宫涅下令后,天机阁迅速发力,无论是摘星楼还是揽月宗只要稍露颓态便将面对来自天机阁的沉重打击!潜伏已久的天机阁首次向天河肆意显露爪牙。   天机阁的强者一半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另一半则通过各种方式拉拢过来的。比如昔日向某些散修天骄或其他人伸以援手令其欠下人情,或通过收买利诱,甚至是威胁!世人至今才发觉,过往失踪,或本应该陨落的人竟成为了天机阁的强者!   其中不乏其它宗门的人,和穷极凶恶之人!   更令人震惊的,天机阁在各宗时有那么多暗子!这些暗子有外内门弟子,甚至有一个云院的强者!当然那位王者是被控制了神智。就是这些大多不起眼见不得人的暗子,改变了一处又一处小区域的战局,从而影响整个战局!   继天机阁发力后,摘星楼亦不甘被压制。武曲七绝,文曲天书,天权圣剑,黄道十二宫等底蕴至宝一样大显神威,惊天动地,尽显第一宗门的霸气!   而揽月宗则有上弦之月,空间至宝彼岸花,月神像以及云院的千山叠影!   底蕴出,意味着此战的结果也将浮出水面了。天机阁虽然王者战力众多但底蕴至宝却不似摘星楼那般深厚,多为一些摸头之物和炼尸,隐隐还有被克制的势头;吞并云院的揽月宗虽然战力和底蕴至宝都隐隐压制二宗但其内部暗流汹涌;相比较之下,摘星楼倒是比较平衡,既无突出优势也无明显劣势。   哪怕至此,摘星楼与天机阁也不忘联手坑一把揽月宗,而云院王者更是釜底抽薪!在禁锢那名被控制的王者后,云院的老祖们突兀撤退,使得揽月宗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二宗迎头痛击,本高涨的士气瞬间崩散。云院的撤离是在是太突然,三宗皆是意外不已,但这并不妨碍二宗围攻揽月宗的王者!   纵然揽月宗第一时间动用彼岸花,将战斗中的王者们挪移走,但摘星楼天机阁的截杀可谓已到了搏命的地步,不幸的一名伪王被随机传送到黑袍人的附近。原本正辅助典晴空追杀拓跋兄弟的他当机立断向那名伪王袭去。   典晴空眸光闪烁,犹豫了一下最终未趁机向黑袍人出手。一是黑袍人适才一直帮助他与拓跋兄弟厮杀甚至为他挡伤,二是不知何处自黑袍人身上他感觉到一股模糊的熟悉,三是红袖曾经给了他一点儿交代。随后典晴空手执噩梦之源,拦截下企图救援的揽月宗王者。内忧外患之下,揽月宗只能壮士断腕!   终于,有王者陨落,揽月宗损伤惨重!   云山一役,揽月宗惨败!然而天机阁与摘星楼也不过险胜!   团团黑雾收敛至平常时态,黑袍人成功斩杀伪王,这让典晴空双眸微眯,不禁有些警惕,因为王者之间的胜负本就是难分的,斩杀更是难上加难,同是伪王黑袍人竟如此迅速斩杀对方,说明战斗力超群。   不待典晴空出手询问,黑袍人却不顾伤势,主动冲他杀来!   “哼,找死!”典晴空冷哼一声,唤出金牛座全力迎战!   或是天机阁或摘星楼先出手,二宗未追击揽月宗而是选择相互厮杀!   天机阁王者多性凶狠,摘星楼凭借底蕴至宝亦不输于它!最重要的是,揽月宗的老妪退去,天机阁唯有天机阁坐镇,必须得分出数名王者方能与杜建航争锋!   林暗云携摩羯座大胆冲向一名伪王,虽然落入下风但并无危机!武曲七绝则组成七绝阵联手困住了一名王者!不知令多少天骄黯然失色,如负泰山。   段远畅笑着忍不住又唾骂一声:“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摘星楼的弟子又喜又郁闷,情感最为复杂的非常客,韩江水,裴行云以及一些与典晴空并肩作战的新人,他们见上一刻还威风无比的黑袍人被典晴空死死压制,虽然有与拓跋兄弟的恶战在前,还是忍不住心中各种情绪。   而典晴空内心却不似战斗般轻松,相反警惕无比,隐约间萦绕有丝丝缕缕的不祥之感。越是杀得黑袍人,节节败退,典晴空越是不敢掉以轻心。纵然有伤,但对方前后展现的战斗力差距实在悬殊,偏偏对方又毫无退意。另一方面,典晴空无法将他与记忆的人划上等号,但那般淡淡的熟悉感却久久无法散去。   典晴空一击逼得黑袍人后退,大步向前一踏,冷冽开口:“星之路!”   千万灵力卷着灵气在典晴空脚下凝结成一条星光大道,自典晴空一端通向黑袍人,典晴空宛如上仙携滚滚天威一步一步走向他,每一步都似踏在黑袍人身上,灵光灿烂似要将他抹去,令其后退且吐血不止。   “森罗万象!”黑袍人连连挥臂,漆黑的雾气喷涌不止,旋涡般转动将耀眼的星路消化吞噬,才止住脚步。   恰在此时,异变突起!   混战中的战场,与摘星楼激烈交手的天机阁王者,部分人相视一眼,攻势瞬间调转,毫不客气地轰向自己人!   “雁山,你干什么!”   “陈子云,你疯了!”   “你们难道想叛宗吗!”   正在专心与摘星楼王者死战的那些王者,面对同伴的偷袭,直接被重创!甚至被缉拿!   那些王者们震惊之余,纷纷破口大骂。而出手的王者手上攻击不停,嘴上忍不住道: “对不住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开口的自然是天机阁本宗的王者,至于那些通过各种手段招揽而来的王者岂会有顾虑?正和摘星楼王者夹击重创“自己人”呢!   “不可能!纵然陛下多疑,也不可能对我们出手!更何况是当局!你们这些叛徒!”有人继续唾骂。   与之交手的王者苦笑一声,正欲开口解释,姬宫涅的声音彷如云雷在天空炸响: “即刻起,我登基为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宫变!   适才还不知为何的天机阁王者脸上风云变色,恍然大悟!此陛下非彼陛下!   明悟之后,能成为王者的都不是人精,立即快速运转大脑审时审势。当今圣上生性多疑又将去,而太子正值壮年前途无量且急需人马,城府更是极深,此次宫变虽有偶然但亦是对蛰伏多年的结果,况且自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成功太子竟敢与摘星楼联手!这胆识这气魄便非他们能比!   无论他们内心如何思绪万千,眼下不想陨落或被封印便只能识时务道:“参见陛下!”   姬宫涅冷峻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笑意,他等这一声“陛下”太久了,这个太子他真的当了太久太久当到腻烦了!正是因为老家伙多疑且攥着权利不肯放手,以及眼前这些人的迂腐老朽,所以原本可以封人王的他只能是真王,所以他这个太子难以拥有势力在封王前形同虚设,所以他的朋友和与之亲近的阁老陆续出意外,所以天机阁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帝位,早该属于他了!   姬宫涅并未以为自己完全成功了,因为雄狮虽老,余威犹在。他父亲一日不死,本宗王者就不会忠心辅佐他,此刻王者们只是表面臣服罢了,带会让谁知他们会如何选择。他的筹码从来不包括这些只能锦上添花的家伙,但也不允许他们成为自己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姬宫涅淡淡道:“各位大人,是发誓效忠还是袖手旁观,自己选吧。”   说是让他们选择,不如说是别无选择!   听着他们陆续立下誓言,姬宫涅脸上的笑意渐盛,他不怕他们违背誓言,那样他有方法利用心境的破绽令他们生不如死。待一切结束后,姬宫涅对杜建航拱手一拜: “接下来还得多多麻烦先生。事成之后,姬某定将履行誓言。”   在杜建航面前,姬宫涅将姿态放得极地,可谓能屈能伸。杜建航淡淡望了他一眼,扫视了一下天机阁所有王者,但凡被他扫到的人皆是不敢与之对视,他又向红袖等人点头示意,目光闪烁似有一丝悲痛和踌躇,很快又被他压下,他对姬宫涅说: “走吧。”   天机阁王者由姬宫涅领头,杜建航落在后头。地面上已经知晓事件的天机阁弟子们虽然内心仿徨无措对于未来一片迷茫,但眼下只能潮水般褪去。   “恭送塔主!”   众人预感,杜建航这一去只怕是不复还了。红袖等人向杜建航一拜,摘星楼的弟子向杜建航一拜甚至跪下,唯有典晴空茕茕独立,一动不动。   表面上的他十分平静地望着杜建航的背影,正如多年前他跟随在对方身后一样,脑袋却思绪翻涌:榕树下的初遇,初始的拘谨到熟络,一起练功打坐,策马同游春,再到后来的陌生规避,决绝的跳崖,最后出走摘星楼至被封印在太行山脉。原本以为已经麻木冰冷的心化开一股难言浓郁的悲伤酸楚,眼眸中水汽氤氲原来此前只是某处积尘的地方未被触及而已……如今随时可能夺眶而出的泪水,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杜建航的此去呢?   杜建航没有回头,但他对于心中的问题早已有答案。当日他未与典晴空相见,可他留下的蜃楼珠清晰地记录下典晴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哥哥多好啊,好歹是一辈子的。   此刻就不要再回头了,回头有岸无路,徒增惆怅。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有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晚期...... 第35章 为万世开太平   “师兄,即刻起你便是新任塔主。”红袖向典晴空一拜,恭敬地说。   无视这一声“师兄”,这一句话在弟子中引发的哗然,齐墨,文武曲阁主,天衡峰主,楼主,韩岳华相继想典晴空一拜,显然这并非临时起意的决定。   典晴空缓缓闭上双眸,直接下达第一道命令: “全宗进击,揽月宗。”   一进便是至揽月宗的山门,揽月宗为了更好地控制云院,选择不分兵直接放弃其他领地。   哪怕杜建航不在,揽月宗对于摘星楼也极度重视。一瞬间底蕴尽出,全力死战。虽然摘星楼一样凶狠拼搏,将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宣泄在手上的劲道上,但还是因为寡不敌众有些落入下风。   最引人注目的两处战场,一是典晴空与拓跋兄弟杀得天昏地暗,鲜血四溅;二是一名老妪一手空间法则杀得红袖与楼主渐渐不支节节败退。   典晴空旋即抛下拓跋兄弟,瞬移至老妪面前:“好久不见,神月。”   拓跋兄弟刹那杀到,红袖与楼主迎了上去。神月紧盯着典晴空说: “你已不是我的对手。”   典晴空苦涩一笑,银甲披身,金牛座浮现,足下星光熠熠,手执噩梦之源说: “拖住你不是问题。”   “那又如何你阻挡不了揽月宗的大势!”   神月袖袍一拂,这片区域八方皆是出现数道漆黑裂缝,距典晴空近的甚至向他移去,更有无形之刃袭向典晴空!   追星步全力施展,,行如鬼魅的典晴空仍躲不过似乎长了眼睛的气刃,气刃划破重重残影,撞击在金牛座上才不甘地消散。一交手典晴空便落入下风,但时刻准备近身反击。   虽然云院的王者们出手全尽全力,但毕竟也是一股牵制的力量。摘星楼在大地上的战场并尚未取得巨大建树,在苍穹之上却逐渐陷入劣势。这让一些云院王者微不可察地皱眉,目光闪烁内心思绪万千,当下手上的攻势不禁凌厉几分。   揽月宗王者自然察觉到变化,当下亦是加大攻势,企图在此役力挫摘星楼一雪前耻。   恰在此时,天边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携有混乱吵杂的声响,卷着飞扬黄沙而来。黑点不似人,却数量确是难以估计,自苍穹俯视,仿佛是蚂蚁的海洋。   轰----轰----轰----   一会儿,地上的弟子还浑然不知,苍穹上的王者却是可以看清黑压压的点,竟是一群群灵兽!灵兽闯入人类世界,且是前所未有的兽潮!强如王者都不禁头皮发麻,纵然他们强悍,面对兽潮也极为凶险,何况弟子?下一个发现直接骇得他们冷汗直流,这兽潮似乎乱中有序!   所有的王者都为之色变,但战争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已经停不下来了。敏锐如神月,内心莫名的不安,只因精通空间的她隐约感觉有三股强大的气息正在赶来。   当当当当当当当。   沉重压抑的钟声突兀响起,一连响了七声,令摘星楼的人尽数一怔,伴随钟声的荡漾哀伤在每一个弟子心在蔓延。   钟声若是有灵该是怎么样的存在呢?彼时寄喜今日送悲……七声钟鸣,意味着王者陨落。   杜建航陨落!   典晴空通体一震,后退的身子一瞬间有些失衡。神月揪住时机迈前一步,周身的空间裂缝随之移动,同时一道月牙似的的气刃悄然飞出。这一次,金牛座“嘭”的一声炸开,星光碎屑飞扬,刹那典晴空四肢血肉绽开甚至露出一抹骨白。神月趁势正欲了结典晴空,却见典晴空吐出大口鲜血竟化作一枝血箭袭来,向前冲的神月虽意识到危机但身体来不及躲闪,血肩贯穿她左肩而过,止住了她的脚步,留下一个狰狞的血孔。   神月知道修习了些邪术,当下放弃追击,环视一下全局,见摘星楼弟子有些失魂落魄而兽潮汹涌奔来,顿时下令:“揽月宗弟子,回宗!”   杜建航的陨落使摘星弟子心神剧荡,即使早有预感但还是受影响。似乎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时机,神月却知兵法中“哀兵必胜”,摘星王者很快会使手段令弟子化悲痛为力量。正巧兽潮来袭,摘星楼首当其冲,简直是天助揽月。   命令一下,不明所以的揽月宗弟子还是一有机会就撤离,哪怕正处于上风。   弟子先行,王者在后。揽月宗的王者还得纠缠其他王者,否则对方不介意向弟子出手。   因揽月宗选择撤退,一时间摘星楼竟是挽回上风,然而仅如此还不够。   王者之下已然无敌的齐墨在此刻终于斩杀半王的对手,当下目光一凌,直望苍穹之上逐步退走的蓝揽王者,一股浩然正气自他身上涌现,刹那疾风起,风声呼啸,以齐墨所在之地为圆心形成风暴,风如刃,韧草化为碎屑,被波及的非摘星弟子非死即伤,苍穹之上白云翻涌如沸水,眨眼已是白压压一片,将太阳遮蔽,厚重难言的天威渐渐涌生。   被迫从云端降落低空的王者旋即明悟:“谁在冲击王境!”   很快众人目光聚焦于齐墨,因为唯有齐墨头上的天空是无云的。   摘星王者喜上眉梢,云院王者目光闪烁,而揽月宗王者则头脑极速运转:如何破坏齐墨的突破。   不待他们出手,齐墨沧桑略带沙哑的声音自苍穹响起,水波涟漪般缓缓荡漾开来,闻者皆如沐浴春风之中,心趋平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吾道也。”   所有王者,包括典晴空由外到内深至灵魂都被震撼,此道之道,此道之宏伟,前无古人只怕也可能后无来者!此已非个人封王之道,而是人生之道乃至天下之道!   提出此道的齐墨无论见识还是眼光和心胸皆是超越眼前和个人,而着眼天下!此道若成必封人王!且未来不可估测!   飘渺的钟声突兀在所有王者耳畔响起,典晴空一愣后旋即仰天长笑:“天道认可!好!好!好!”   “怎么这么快!而且是天道认可!”众人惊悚!   此人必需死!   所有非摘星王者想法极度一致,此人不死且摘星楼不灭,日后一统天河的非摘星楼莫属!瞬间有王者放弃撤退杀向齐墨!趁其弱小,扼杀之!   然而这王者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天道认可时起,齐墨便踏入人王,且因他底蕴深厚,故修为直逼人王中期!二是天威尚未完全褪去,此时动手无一自投罗网!   “天命在吾,汝为逆!”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只听齐墨大和,出口成势,灵力聚风雨和灵气形成一柄七星点缀剑身,剑气内敛凝练如实质的七尺长剑!此剑一出,剑光犀利刺眼,它散发出的泰山般的压力让人不怀疑它能轻易断玄铁开金石!   所有王者再次色变,为齐墨的实力!   在天威的影响下,那名王者一瞬间动惮不得,刹那之后他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纵然他使出浑身解数免去一死,但双臂尽断,丧失战功!   齐墨见其未死,正欲继续开口;典晴空亦欲去斩杀此王;不过神月动作更快,在意识到那名王者危险时,她立即感应并催动彼岸花,只是被天威所阻,此刻天威散去,重伤的王者瞬间被挪移入宗,之后其他王者被陆续送入宗。   “揽月宗,降不降!”齐墨声如云雷,此刻自他口中发出,底气气势十足。   神月凭一身修为和空间之术并不着急离开,操控着揽月宗的底蕴,冷哼一声,讥讽道: “不自量力!等你们撑过兽潮再说吧!”   “不劳你费心了。”典晴空咧嘴一笑: “你再看一眼兽潮。”   神月被典晴空笑得内心一沉,忧心忡忡的摘星王者也赶紧望去,两者皆流露震惊之色:原来的感觉成真!兽潮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洪水般的兽潮竟是渐渐缓了下来,数不胜数的灵兽并非被嗜血的欲望驱使,不啸不躁在严阵以待,只听一声响彻云霄充满野性的咆哮: “揽月宗,降不降!”   一道紫光自兽潮迸射而出,驻足典晴空身边。冷雀见典晴空浑身浴血四肢更是血肉模糊,邪眸刹那被暴怒和担忧充斥,他取出一些晶莹泛光的灵散撒在典晴空的伤口上。虽然瞬间见效让伤口好转但其实只是让伤势不再恶化,冷雀知道丝丝缕缕的空间之力仍在撕裂典晴空的肌肉。   典晴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笑靥如花,对冷雀温声说:“谢谢你来了。”   冷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典晴空目光投向远方,淡淡地说: “杜建航,是不是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lalalalalalalala   我是不是有病...... 第36章 尾声   心被绞般的痛涌生,令冷雀眸光一黯:还是念着杜建航啊,哪怕伤痕累累哪怕不回头,但内心还是给其留有一席地,他生前时我比不过他,如今我又如何争得过一个死人可正是这样的你,才让我心疼着的同时又心爱着。   冷雀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可这沉默让他心烦意乱得想杀人,他想向典晴空再一次表态,可又找不到突破口。   神月冷声问道:“兽王横插一脚,不怕被人族宗门围攻吗”   “天机阁内乱,云院灭亡,其他宗门坐山观虎斗,而你揽月宗自顾不暇,谁能奈我何”冷雀一脸倨傲不屑,公然向典晴空单膝下跪道: “为主操干戈,有何不可”   “主人!”神月满目惊诧,花容失色。   “兽王有主!”这个信息轰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心神颤动,众人见冷雀的出现,只怀疑他与典晴空有某种交易,谁知堂堂兽王竟甘心为奴!   摘星的楼主热泪盈眶: “吾宗,兴矣。老祖,英名!”   齐墨望着典晴空喃喃: “你总是这么令人意外。”   韩江水等人惊叹喜悦之余,还有一丝黯然。   典晴空笑了,笑得很明显很纯粹,内心中他是有一丝愧疚: “何必如此呢。”   冷雀郑重道: “值,得,的。”   “战后,我给你答案。”   言罢,典晴空瞬移至天权圣剑旁,深邃的瞳孔刹那毫无情感一片漆黑, “双子座”的典晴空无视重荷一把握住天权圣剑斩向揽月宗的护宗大阵: “揽月宗,降不降!”   声势不浩大,气势不磅礴,甚至看上去山说不定威力极弱的一剑,实际上可以斩杀伪王,只因这一剑太过霸道,震碎了一层空间以至于将锋芒掩藏,唯有王者方能知其威力辨其何在。   为斩出这一剑,典晴空身上的伤口崩裂开来,经脉中灵力稀薄了许多,以至于生出一股虚弱之感和难以压制空间之力的肆虐。痛苦再小也是可以影响人的,不然稻草如何能压死骆驼,但现在掌控躯体的是双子座,它有人的灵智但无人的七情六欲无感,它很特殊还本质还是器魂,以人为器,唯有典晴空的身躯分崩离析它才会被重创。   与无感一样恐怖的是,它对灵力完美地掌控和运用,细致入微且精确无比,神似一场华丽表演。   此刻,双子座一边取出灵丹妙药粗暴地服下,一边再次向揽月宗挥剑!   “揽月宗,降不降!”   冷雀则冲向神月,令其无暇东顾兼无法操控典晴空体内的空间之力,吞噬炎灵后的冷雀仅次人王圆满,完全有此能力!   俢蛇则指挥着兽潮避过摘星弟子直奔揽月宗山门,不忘道:“敢问揽月宗,降不降”   红袖等人一部分进攻揽月宗,一部分选择围杀!当然揽月宗不会坐视不管,局势的反转出乎意料,但他们很快便是接受现实并作出反应:出宗血战!   这一次,云院的王者们明显地懈怠,虽然一同出战但与揽月宗王者隔开好一段距离。这变化令揽月宗王者神色惊变,但眼下局势危机且大敌当前,他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为神月解围再做定夺。   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只是疯狂的换成了揽月宗。   不一会儿,第三股强悍的气息抵达,只听天机阁的黑袍王者声如云雷:“揽月宗,降不降!”   此时的黑袍人虽然修在尽在,但气势确是大不如前,相反还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疲倦以及压抑到极点的暴躁和嗜杀之意。这让本就警惕他到来的王者更加不敢放松,天机阁虽然内乱但难保没有渔翁之心。   然而没有天机阁的人再登场,似乎黑袍人真的只是代表天机阁表明态度而已。   这于揽月宗可不是好消息,意味着他们拖延时间,等天机阁再插一脚令三方混战从而挽救宗门的心思落空。   “揽月宗,降不降!”双子哪怕身体已超负荷,经脉受损了仍旧凶狠地挥动天权圣剑,剑气风暴般肆虐。   齐墨一身浩然正气,出口成章,文章化形,风雨雷电一城一国兴亡尽在谈吐之间。   其他王者伤势不同,但纵然重伤也竭尽全力出手,如韩岳华已是独臂在战斗。   意外的是,黑袍人竟也加入对揽月宗的征伐中。   局势已经褪去重重迷雾,云院的王者们相视一眼,目录坚定之色,然后各自的强大术法纷纷袭向苦战中的揽月宗王者: “揽月宗,降不降!”   五彩斑斓的术法的速度堪比电光火石,然而揽月宗竟是都有惊无险地避过。   一云院老者淡淡说: “原来揽月宗从未信任我们。”   神月讥笑: “你们倒是拿出诚意来啊。”   云院老者充耳不闻,一边出手一边发问: “揽月宗,降不降!”   神月面对诸多王者的围攻,自然是节节败退,但却不见仓皇,淡淡说: “背叛过的人终会再次背叛。”   这话是说给摘星楼听的,虽然神月现在自身难保,但她并不怎么担心自己,对于揽月宗的担忧也有限,因为摘星楼不可能真的灭了揽月宗。   一是还有天机阁在,二是摘星楼吃不下。   如果说云山一役之前,三宗皆是在死战的话,云山一役后性质就变了。云院与揽月宗矛盾激化,使揽月宗一统天河的雄心受挫,瞬间清醒,开始由主动转入被动,力求保全自己的同时获得最大利益。谁知天机阁内乱退出大战,这就决定了一统天河的潮流终将不彻底。   故天机阁未与摘星楼两败俱伤,至少为伤及底蕴。在那时起,神月便有预感云院的人会背叛。   揽月宗的落败她不意外,但落败的速度令她意外,她时隔百年,又一次小瞧了典晴空。   此刻双子座的意识散去,典晴空的神识回到千疮百孔的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令他感觉身体随时会分崩离析,但他只是紧皱眉头,冷漠地望向老者:“拿出你的诚意。”   老者苦笑,自知云院的尴尬处境,为了云院的未来他旋即面露决绝。老者的身躯肉眼可见地衰老腐朽,气势却在节节攀升,化作流星一头撞向揽月宗的护宗大阵!   神月神色急变,左脚迈出欲强行阻止,右脚却生生止住,因为来不及。   一名人王的自爆是毁天灭地的,几乎席卷整个揽月大阵,早已黯然的阵法轰然破碎。   有一个东西,忽然在所有揽月宗弟子的心里破碎掉了。   一同破碎的还有云院与揽月宗的表面和谐!又是一笔深仇!   “杀!为老祖报仇!”   神月眸光百转千回,急道:“投降!我们揽月宗投降!”   此刻投降不过是换皮流血而已,但任由云院摘星猛攻下来,只怕会伤及根基无翻身之日。   典晴空岂会不知,当下向神月凌厉出手: “投降拿出你们的资格!”   塔主表态,哪怕有心点头的人也收敛心思,疯狂进攻。   见识到云院的决绝以及摘星楼的阴险,神月瞳孔微缩有些慌乱,揽月宗大放血不可避免,可她担心再退让,对方不介意于打垮揽月宗!   权衡之下,神月下令: “揽月宗弟子听令,挫灭云院!”   这是摘星楼的阳谋亦是考验。揽月宗只能向云院全力出手,以至于两宗血仇永远无法抹灭,不仅让两宗无联手的余地,而且让两宗元气大伤,至少之后两个时代,完全无独立之能。   两个时代后,只怕三宗已一摘星楼为主,融合为一体。   典晴空不仅要在实力上击垮揽月宗,而且要在精神上打击揽月宗。为此典晴空迎战神月,林暗云迎战一名伪王,齐墨言出法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局势明朗。哪怕揽月宗再不甘也于事无补,他们不能对摘星楼天骄下杀手,只能泄愤于云院,而摘星楼不会寒云院的心,因此云院纵然被重创也是有限的。   一切于现在、未来影响不大。   云院和揽月宗都是输家,五十步与一百步,唯有摘星楼是赢家,连天机阁都是输。   最终,林暗云与伪王不相上下。   冷雀更是势如破军,力败拓跋兄弟联手。   齐墨锋芒无人能挡,犹如定海神针,稳住全局。   而典晴空虽然落败,但以个人之力斩去神月一只手臂。为此他体无完肤,骨头断的断碎的碎,经脉亦是伤痕累累,可气势不减彷如修罗。   毕竟那是神月!于揽月宗意义非凡!   “揽月宗,降不降!”   没等到回答,典晴空气势尽散,意识坠入深海,自苍穹坠落。   所幸,被黑袍人接住。   夕阳西下,红光接万里,嫣红如血。   天边无云,地上满目疮,只单影只。   无端的,有雨落下,沉重如石,渐渐地化为倾盆大雨。   寻寻觅觅的落英缤纷的来路,纵然凄凄惨惨戚戚,也再难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伊惜红颜美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正文还有一章。   应该还会有2个番外。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原唱文,打算给自己出个本子纪念一下,毕竟写这本书的时候身边兵荒马乱一阵又一阵。   真如文中引用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伊惜红颜美少年 第37章 未完待续   轰轰烈烈的统一热潮竟是褪去得如此之快,令观虎斗的中小宗门有些失望也无可奈何,不少人还盼望着天机阁与摘星楼再来一场恶战呢。所幸摘星楼与天机阁休养生息的不短时间内,是他们发展壮大的好契机。四宗大战,惊天动地高潮迭起,群星闪耀,唤醒了不少宗门的雄心壮志,以及刺激了不知多少弟子暗暗立下鸿鹄之志。   大乱之后,必有大兴,可以想象未来会是怎样的百花齐放,花繁似景。   不少宗门还担忧将来天河是否会陷入摘星楼的霸主时代,毕竟融合后的摘星楼非天机阁能比,而兽王冷雀、俢蛇占据揽月宗和云院不少领土建立的万兽山明显与摘星楼亲同一家。   他们并不知道,天机阁不与摘星楼争霸,一是姬宫涅忙于安内,虽然他利用邪术将违背誓言的长老控制,但光靠暴力是不够的;二是至宝在手的杜建航太过强大,他多年前开始尝试将一片山脉炼成至宝,竟然成功了!最后人宝自爆给予天机阁难以想象的重创;三是与日月星云四宗不同,天机阁并非天河本土宗门,姬宫涅一边复兴天机阁一边违背祖训将目光投向天河外。   为此,天机阁不介意与摘星楼合作甚至联盟。消息已经密传于摘星楼,静待典晴空出关商议。   而万兽山的开宗大典亦静待典晴空出关后举行,冷雀静待典晴空的答案。   暗中助杜建航重创天机阁,已经叛出天机阁的黑袍人欲投诚摘星楼,指名要典晴空闯关后来见他,他另一个身份是陆离。   神月在揽月宗投降后,鲜少插手事务,过上清修日子,在某天将剑河的所有物尽数置于北极塔。   林暗云大战后成就人王,似有银河欲坠九天为之加冕,如今正闭关苦修准备与典晴空的一战。   齐墨则接手杜建航的事务,如果说典晴空、冷雀、林暗云等人是大统之才,那么齐墨便是大治奇才,为了促进三宗融合他制定了一系列软硬措施,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精挑细选后才施行。同时他还在将自己毕生阅历经验编辑成书,为了避免过于影响后人,他在卷首书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还有已是核心弟子的常舞,正努力成为核心弟子的常客,自荐去坐镇云院的韩江水,以及裴行云、段远、阮妙瑶……很多很多人,乃至常山浮生,他们都奔跑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他们都有自己的未来,到底怎么样,是好是坏,谁知道呢   正如冷雀俢蛇的行为触怒了其他兽王,他们以此为由征伐两者和摘星楼,虽然有利于三宗融合乃至人族合作,但还是有很多人陨落,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又有谁肯定,典晴空能出关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写番外,相信没人会猜是谁的……   伤心ing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